“還能看誰?人家娘子在那頭兒呢,自然是在看裴二娘子呢!”
有男賓跟著打趣道。
請醮儀式上,阿軒的那番話,讓容玄舟心意微沉。
或許是童無忌,可那什么“太子叔叔”“三皇子叔叔”的稱呼,在他聽來,實在刺耳。
——好像在阿軒心目中,他的地位比不上太子甚至是三皇子殿下。
可分明,他與疏桐,已然……有了夫妻之實。
難道疏桐沒有跟兩個孩子提起過嗎?
難道疏桐沒有告訴兩個孩子,她日后是要同玄舟叔叔成婚,共同生活的嗎?
容玄舟微微蹙眉,眼中閃過幾分陰翳。
他心中升騰起幾分怒意,那股怒意從阿軒也遷怒至了白疏桐。
是以,即便此刻白疏桐出了容府,他也并未追出去。
不知不覺的,視線就追隨住了裴驚絮。
“二娘子國色天香,姿容絕世,玄舟將軍實在是好福氣啊!”
“一人便能操持宴席,這般賢惠的娘子,最是持家!”
“……”
聽著眾人的贊美,容玄舟擰著的眉頭稍稍松動幾分。
他沒覺得裴驚絮有多獨特,有多美艷。
——或許少年時候有過這般感覺。
但時間久了,便也覺得不過如此。
她很嬌氣,又太順從了,就如這世間千萬后宅女子一樣,看得久了,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
白疏桐不一樣。
她堅韌不拔,見血不怕,與他一同征戰疆場,又一人撫養一雙兒女長大,如同蒲草一般,再艱苦的環境也打不敗她。
容玄舟欣賞白疏桐這樣的女子。
她曾說過,她才不要像這世間那些后宅女子一般,至死都困在那方寸天空之中,就連大漠落日,飛流瀑布都沒見過。
容玄舟覺得,她說得真好,女子有她這般,才叫獨特。
而此時此刻。
裴驚絮與眾女眷站在一起,唇角帶笑,衣裙翩翩,美艷得能比得過秋色。
——她也是后宅女子。
她應該不算獨特。
她與那千千萬萬的后宅女子,應當沒什么不同。
可容玄舟的視線,隔著那輕紗的屏風,不偏不倚,一錯不錯地追隨在她身上。
聽到周圍眾人的調侃,容玄舟唇角勾起幾分笑意。
捏起了手邊的酒杯,容玄舟抿了口酒,語氣如常:“她啊,素來離不開我的。”
這話不知是對旁人說的,還是對自已說。
只是這話說完,并未有人接他的話茬。
原本熱鬧調笑的氣氛,瞬間噤聲。
容玄舟皺了皺眉,轉頭朝著來人看去。
容諫雪一襲墨綠長袍,長袍上金紋竹影,襯得他整個人的身形愈發挺拔筆直。
一瞬間,所有賓客朝著來人拱手行禮:“見過少傅大人。”
容諫雪神情不變,對上了容玄舟投過來的目光,語氣淡漠:“沒有誰離不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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