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夜色如墨。
整個營區萬籟俱寂,只有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將哨兵的影子拉得老長。
宿舍樓的鐵門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一道黑影從門里滑出。
林業沒有走大路,貼著建筑物的陰影,幾個閃身就融入了黑暗。
前世特種教官的本能,讓他嗅到了空氣中那絲不尋常的躁動。
剛靠近三排負責的二號崗哨區域,林業腳步一頓,耳朵微動。
夜風里,除了蟲鳴,似乎還有幾道被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鷹之眼開啟!
瞬間,黑暗被洞穿。
灌木叢后,一個穿著偽裝網的身影撅著屁股,姿勢滑稽。
左前方五十米的大樹后,半個腦袋探頭探腦,活像一只地鼠。
以崗哨為中心,足足八個人,構成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包圍圈。
看到訓練場上三排幾張熟悉的臉,林業差點笑出聲。
周海龍啊,周海龍,你這腦子還真是一張根筋!
白天丟了面子,晚上就想用這種幼兒園級別的埋伏找回來?
就這?還想用麻袋套我?讓我在全連面前出個大糗?
想法不錯,可惜,你們選錯了對手。
行,既然周海龍想玩,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前世在叢林里與各國特種兵周旋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貓步,開啟!
他整個人的氣息瞬間消失,身體變得輕盈無比。
整個人如同一片被夜風吹起的落葉,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他沒有選擇硬闖那個包圍圈,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從一處無人注意的圍墻陰影下潛行過去。
……
“班長,你說那姓林的排長到底來不來啊?”
草叢里,一個三排的兵被蚊子咬得受不了,時不時撓著脖子和手臂,小聲嘟囔著。
“這都快四點了,別是慫了,在宿舍睡大覺吧?這破地方蚊子比人都多!”
“閉嘴!排長說了,他今晚肯定來!”班長壓低聲音呵斥,可語氣里也滿是焦躁。
“都給我把眼睛放亮點!等會兒他一過來,聽我口令,一起上!讓他知道知道咱們三排不是軟柿子!”
話是這么說,可他自己心里也犯嘀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里的寒氣開始往骨頭里鉆。
一開始那股子報復的興奮勁兒,早就被這漫長的等待和蚊蟲叮咬消磨得一干二凈。
而他們一心保護的二號崗哨亭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兩個站崗的哨兵已是哈欠連天。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高度警惕,可這都后半夜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而且換崗的人也沒有來!
他們當然不知道,換崗的人正在不遠處的草叢里喂蚊子。
喂……你別睡啊……”其中一個哨兵強撐著眼皮,低聲提醒同伴。
“嗯……嗯……”同伴含糊地應了一聲,腦袋卻已經靠著墻壁睡了過去。
另一個掙扎了幾下,試圖用掐大腿的方式保持清醒。
最終也抵不住周公的召喚,抱著槍,坐著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林業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崗亭外。
林業的目光落在里面睡得正香的兩個哨兵,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這已經不是失職,這是在-->>拿自己和戰友的命開玩笑!
前世戰場上,因為一個哨兵的疏忽,導致整個小隊被團滅的血腥畫面,猛地沖入腦海。
那不是演習,是冰冷的人命。
他決定,這次不僅僅是摸個哨,簽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