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
周芷也參與了,周津成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親姐姐送進去。
最多是嚇唬她。
可萬一呢?
周津成那個人,冷酷起來六親不認。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更讓她絕望的是醫生的話。
胚胎質量極差,大概率自然流產,就算強行保胎生下來,也極有可能是畸形或帶有嚴重基因疾病。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付出了這么多,甚至賭上了健康,絕不能一無所獲。
現在周津成明確拒絕結婚,她肚子里的“籌碼”又隨時可能消失。
她必須抓緊時間。
盛黎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周家修剪整齊的花園,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堅定。
必須把事情鬧大。
利用媒體,利用輿論。周津成是知名律師,周家是體面人家,最看重聲譽。
只要輿論發酵,迫于壓力,他們就必須給她一個名分。
至于孩子只要在流產前穩住局面,坐實了周太太的位置,以后總會有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找到一個備注為“王記者”的號碼。這個人,以前沒少收她的好處。
她編輯信息,辭懇切又帶著一絲被“辜負”的委屈,暗示周家少爺讓她懷孕卻不愿負責,希望媒體能“主持公道”。
發送。
她看著信息顯示已送達,心臟狂跳,卻又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快意。
周津成,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傍晚,傭人輕輕敲響客房門,請盛黎下樓用晚餐。
餐廳里燈火通明,長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主位空著。
周母熱情地招呼盛黎在她身邊坐下。
“津成呢?怎么沒下樓吃飯?”
周母一邊給盛黎盛湯,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眼神里帶著試探。
旁邊的傭人恭敬地回答:“少爺回來取了份緊急文件,說律所有急事,又匆匆走了。”
周母臉上掠過一絲尷尬,連忙笑著對盛黎解釋:“小黎你看,他就是這么忙,事業心重。絕對不是故意躲著你,你別多心啊。等他忙過這陣子就好了。”
盛黎垂下眼睫,接過湯碗,聲音溫順:“伯母,我沒多想,工作要緊。”
周母看著她這副“懂事”的樣子,更是心疼,嘆了口氣。
“唉,就是委屈你了。本來想著趁著你剛懷孕,趕緊把你們的事辦了。可現在看他這忙得腳不沾地的樣子,怕是短時間內都沒空安排婚禮了。”
盛黎抬起頭,看著周母,語氣懇切而真誠。
“伯母,婚禮不著急的。我不在意那些形式。其實我們可以先去把結婚證領了。婚禮以后補辦就好。我只是覺得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這樣對他以后的成長也好。”
她輕輕撫摸著依舊平坦的小腹,眼神里流露出母性的擔憂。
周母聞,愣了一下,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
孩子確實是首要考慮。她下意識地看向主位的周父。
周父慢條斯理地吃著飯,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沒聽到她們的對話,更沒有任何表態。
周母得不到丈夫的支持,只好打圓場,語氣緩和道。
“領證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你先安心養胎最重要。放心,我們周家絕不會虧待你,更不會虧待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給盛黎夾了一筷子菜,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正好,芷兒也懷孕了,你們姐妹倆就在家里一起做個伴,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來。我和劉媽她們都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保證把你們和孩子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盛黎卻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堅持:“謝謝伯母好意。但我還是想繼續上班。現在月份還小,沒什么反應的,在家待著反而悶得慌。工作也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周母有些意外,隨即露出贊賞的神色:“哎呀,真是難得,現在像你這么有事業心、能吃苦的大家閨秀可不多了,行,既然你想去,那就去,但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別累著!有什么事就讓下面的人去做,別親力親為。”
“嗯,我知道的,謝謝伯母。”盛黎乖巧地點頭。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辭職。盛家內部競爭激烈,她那些虎視眈眈的弟弟妹妹們,巴不得她出錯,好趁機取代她在家族企業里的位置。
一旦她離開權力中心,再想回去分一杯羹,就難如登天了。
周家兒媳這個名分固然重要,但屬于自己的事業和話語權,更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絕不能丟。
她安靜地吃著飯,扮演著溫順乖巧的準兒媳角色,心底卻在飛速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周津成的回避和冷漠,逼得她不得不加快節奏。
媒體那邊,該加點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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