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老朱,也是心神俱震,看向朱煐,眼中充滿了訝異,心中滿是驚嘆。
咱乖孫想的竟然這般深遠?
想的這些事,咱都還沒有來得及多想!
老朱當了幾十年的皇帝,朱煐說的話對不對他只是一聽就知道了。
無論藍玉和朱允熥之間是什么關系,只要朱允熥沒有鎮住藍玉的本事,那藍玉就不能留!
按照朱煐的思路,確實,藍玉必殺!
無論是自己想立朱允炆還是朱允熥,這一點都無法改變!
老朱看向藍玉:“藍玉。你怎么看?”
藍玉抬頭看向老朱,臉上滿是苦笑。
怎么看?
我特么的還能怎么看?
藍玉‘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對著老朱磕了個頭,摘掉了頭上的頂戴。
“陛下,臣無話可說!”
藍玉沒有解釋,朱煐的話殺人誅心,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后,藍玉不是死也是死了。
“朱愛卿。你覺得咱該怎么處置涼國公?”
老朱似是考校一般詢問朱煐。
朱煐看了眼藍玉,又看了看自己明明語出驚人可卻對于自己的這些驚人之視若無睹的老朱,強壓著心里頭的困惑,開口回道:“陛下,這如何處置涼國公,不得看陛下您么?”
“您覺得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學生哪里有什么想法?”
朱煐的心思壓根不在這兒。
這會兒他正郁悶呢。
明明已經盡力了,可怎么老朱感覺好像沒啥太大反應似的
至于藍玉死不死的,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這頭,奉天殿中朱煐慷慨陳詞后不由郁悶。
他發現老朱的脾氣真是太好了!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一伙人馬入了應天府
“太原府和北平府那邊可有傳來消息?”
說話的人騎著高頭大馬,身材魁梧壯碩。
正是從西安府入京的大明秦王殿下,朱樉!
自朱標去世之后,老朱就給老二朱樉、老三朱棡和老四朱棣分別寄去了書信,傳召三人只身入京。
朱樉收到信件之后斟酌了許多日,最終還是選擇來了應天府。這前前后后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此行他只帶了隨身的心腹十人。
“殿下,太原府那邊來了信,晉王殿下也已經動身,只是不知道此時到了哪里,至于北平府那頭燕王殿下并未回信,尚不知情況。”
說話的是跟隨了朱樉十余年的心腹,也是他軍中智囊,秦王府幕僚,一個六十歲叫呂凱的老叟。
雖然如今呂凱已經年過六旬,可他的身子骨卻不錯,長途跋涉還是騎馬入京,除了臉上有些疲態之外,身體并沒有什么不適。
朱樉聽了呂凱的回稟,眉頭皺的更深。
“老四這些年越發捉摸不透了,如今大哥出事,他卻沒了消息,嘖嘖”
“此番入京也不知父皇是什么意思。”
朱樉眼珠子轉了轉,喃喃自語
片刻后,他回過神來,一拉手中的韁繩,胯下戰馬頓時發出‘唏律律’的長嘶。
“走!隨本王入京見駕!”
大朝會落幕。
百官相繼散去。
今日朝會前,無論是文官集團還是淮西一脈全都是興致勃勃,一副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的架勢。
可真正朝會后眾人卻發現,本該是主角的他們徹底淪為了配角。
風頭全被朱煐給蓋了過去!
而原本的皇儲之爭,經歷了這一次朝會之后,反倒是更加撲朔迷離了
老朱一直到退朝也沒有說要立誰為皇儲。
這會兒百官的心思各不相同。
文官集團憂心忡忡,原本板上釘釘的皇儲朱允炆被扣上了一頂親母呂氏養廢皇孫朱允熥的帽子、
而淮西一脈也是愁云慘淡。
朝會上老朱沒有對藍玉動手,沒有說藍玉該死,也沒有說藍玉不該死。
而也正是這樣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整個淮西一脈的頭頂都籠罩著烏云
藍玉則是面如死灰。
他沒有任何的僥幸心理。
他很清楚老朱的人品,他明白,今日朱煐一番話,他幾乎已經必死無疑!
一個有造反能力,隨時可以改天換日實力的涼國公,這對于大明而意味著什么。不必多說藍玉自己就明白。
換位思考,倘若他是老朱,也一定會選擇殺了自己!
至于說告老還鄉?
這些手段對于其他人或許還有點用,可藍玉明白,這些手段在老朱面前,全然是不頂用的!
老朱是一個做事不留后患的人,尤其還是關系到了大明的未來,藍玉斷定老朱不會心慈手軟!
至于為什么現在沒有殺自己,藍玉也沒有想明白,但他知道,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早晚的事兒
同時退朝走出奉天殿的,還有朱煐。
朱煐也是垂頭喪氣的
他有些戀戀不舍地頻頻回頭看向身后的奉天殿。
他娘的,沒死成!
朱煐表示非常不理解。
他的心里已經把歷史上修明史的滿清官員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個遍!
這些個狗東西,誤我大事!
兩天接觸下來,這老朱哪里有半點暴君的樣子?
這丫的簡直就是好脾氣的代名詞好吧!
老朱的形象和明史上所記載的老朱形象大相徑庭!
朝會有百官在,容易讓老朱上頭,下不來臺,這簡直就是絕佳的地點和時機。
而自己的出手,朱煐自認算不上完美卻也能算優秀!
可偏偏多番挑釁,卻依舊無功而返。
這老朱的脾氣,好的嚇人!
而更讓朱煐有些頭疼的是,除了沒死成,沒有功德圓滿之外,這會兒自己還被一個粘牙的家伙給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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