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師弟…別來無恙?看來,你我如今,或可…合作一番。”
胡牛心中冷笑。
合作?與這個曾視他為螻蟻爐鼎、屢次欲置他于死地的女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她此刻傳音,無非是見宗門劇變,自身地位恐怕也岌岌可危,想找個棋子或擋箭牌罷了。
他并未立刻回應,而是將神識凝聚成針,循著那傳音來處反向刺探而去。
果然,在主峰區域,一處被嚴密陣法籠罩的精致洞府內,他“看”到了寧斐的身影。
此時的寧斐,早已沒了往日天驕圣女候選人的驕橫氣焰。
她臉色略顯蒼白,氣息雖然仍是筑基大圓滿,但隱隱透著一絲虛浮,似乎心境受損不輕。
她獨自坐在石室中,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眼神閃爍不定,充滿了焦慮與不甘。
她的洞府外圍,胡牛的神識敏銳地捕捉到了幾道隱晦的監視氣息,雖然偽裝得很好,但那與柳忘川同源的陰柔煞氣瞞不過他。
顯然,寧斐也處于柳家的嚴密監控之下,日子并不好過。
“哼,看來柳家上臺,這位寧師姐也失了勢。”胡牛暗道。
寧斐與柳忘川本就明爭暗斗,如今柳家掌權,她這個曾經的競爭者自然成了被清算的對象。
她所謂的合作,恐怕是想利用自己這個“天魔老祖親傳”的身份做文章,攪亂局勢,以求自保甚至反撲。
胡牛心念電轉,迅速權衡利弊。
直接拒絕,可能會讓寧斐狗急跳墻,暴露自己的位置和狀態。
虛與委蛇,或許能從中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利用她來轉移柳家的注意力。
他模仿著神識受創、氣息不穩的狀態,將一道微弱且帶著警惕情緒的意念傳遞回去:“寧師姐?你…你還敢聯系我?”
“若非你與南宮音苦苦相逼,我何至于此!如今宗門劇變,你又想耍什么花樣?”
主峰洞府內,寧斐接收到胡牛這充滿怨憤卻又隱含一絲虛弱的回應,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她不怕胡牛恨她,就怕胡牛完全不理她。
有情緒,就說明有隙可乘。
“胡師弟,此前種種,皆是師姐被利益蒙蔽,多有得罪。”
寧斐的聲音放軟,帶著一絲“誠懇”的悔意。
“但今時不同往日,柳家狼子野心,軟禁老祖,把持宗門,欲行不軌!你身為老祖親傳,首當其沖!而我…呵呵,柳家又豈會容我?”
她語氣轉為凄然:“如今你我皆是案上魚肉,若再互相敵視,唯有被各個擊破的下場。唯有聯手,或可有一線生機!”
胡牛心中嗤笑,面上卻繼續演戲,傳音中帶著遲疑:“聯手?我如今修為盡廢,自身難保,如何與你聯手?只怕是成為你的墊腳石吧!”
“師弟何必妄自菲薄?”寧斐急忙道,“你既能從劉二盃、柳忘川等人手中屢次脫身,必有非凡手段。”
“況且,老祖既收你為徒,豈會沒有留下后手?我知道一處隱秘,或可通往禁地邊緣,或許…能與老祖取得聯系!”
此一出,胡牛心中一動。
通往禁地邊緣?
這倒是個關鍵信息。
師尊被囚鎖魔井,若能靠近,憑借自己強大的神識,或許真能找到辦法。
但他表面上仍保持懷疑:“我憑什么信你?誰知這是不是柳家和你設下的圈套?”
寧斐似乎早有準備,咬牙道:“我可以立下心魔誓!若此次傳訊有假,或存心害你,便讓我寧斐道基盡毀,永無寸進!”
一道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天道波動透過傳音傳來,證明她確實發下了誓。
心魔誓對修士約束力極強,寧斐敢如此,至少說明她這次傳訊的核心內容——關于通往禁地路徑的信息——很可能是真的。
她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不得不冒險一搏。
胡牛沉默片刻,方才-->>“艱難”地回應:“…即便路徑為真,如今宗門戒備森嚴,我如何能悄無聲息地前往?況且,我身邊…還有綠玉需要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