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禁制光芒微微一顫,竟短暫地出現了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極不穩定的缺口!
缺口邊緣流光閃爍,顯然維持不了幾息!
“愣著干什么?不想救你的小情人了?”南宮音催促道,語氣帶著一絲急促,“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后可得好好‘報答’我!”
胡牛雖驚疑不定,不知南宮音為何突然出手相助,更不知這缺口后是否是更大的陷阱,但時機稍縱即逝,綠玉的命運容不得他猶豫!
他深深看了南宮音一眼,不再多,身形猛地一矮,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入那即將閉合的禁制缺口!
就在他進入的瞬間,缺口猛地合攏,恢復如初。
禁制外,南宮音看著恢復原狀的門戶,臉上嬌媚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夾雜著算計、好奇與一絲莫名興奮的神情。
“煞靈鎖都封不住你還能引得那老怪物如此關注胡牛啊胡牛,你身上的秘密,可比柳忘川那個廢物有意思多了”
她低聲自語,隨即身形一晃,也悄無聲息地融入夜色,仿佛從未出現過。
穿過禁制缺口,胡牛只覺眼前景象豁然一變。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尋常藥園,而是一片仿佛被某種力量扭曲了的奇異空間。
天空是壓抑的暗紅色,見不到星辰月色。
地面上,并非肥沃土壤,而是一種暗紫色的、仿佛仍在微微蠕動的怪異膏腴。
無數奇形怪狀的靈植生長其上,它們大多色澤暗沉,形態妖異,枝葉間吞吐著淡淡的黑氣,有些甚至如同活物般緩緩舞動。
而在藥園中央,赫然矗立著幾座用白骨和某種黑色石材壘砌而成的、造型猙獰的祭壇!
祭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邪異符文,此刻正幽幽閃爍著。
這里根本不是什么藥園,而是一個巨大的、邪異的煉制場!
胡牛的心沉到了谷底。
綠玉被帶到這里,其下場可想而知!
他極力隱匿身形,借助那些妖異植物的陰影,小心翼翼地向內潛行。
神識被此地濃郁的異種能量嚴重干擾,只能探查周身極小范圍。
越往里走,那股陰寒死寂的氣息越發濃重。
他甚至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如同幽魂般的身影在藥田深處機械地勞作著,它們動作僵硬,眼神空洞,與外面的那些“仆役”一般無二,只是身上散發的死氣更重。
突然,他前方不遠處的一座白骨祭壇后,傳來一陣輕微的鎖鏈拖曳聲,以及一聲極力壓抑卻依舊漏出的、充滿痛苦與絕望的嗚咽!
是綠玉的聲音!
胡牛瞳孔驟縮,再也顧不得隱藏,身形猛地加速,如同閃電般撲向那座祭壇!
繞過祭壇,眼前的景象讓他睚眥欲裂!
只見綠玉被數條漆黑的、刻滿符文的鎖鏈牢牢捆縛在一根冰冷的黑色石柱上。
她衣衫破損,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上面已然開始浮現出淡淡的、與那些“仆役”相似的紫色紋路。
她的眼神渙散,充滿了巨大的痛苦和掙扎,嘴角殘留著血跡,顯然剛剛經歷過極大的折磨。
而在她身前,站著一名身穿黑袍、干瘦如同骷髏的老者。
老者手持一柄暗紅色的匕首,正從一個瓦罐中蘸取著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液體,準備往綠玉眉心刻印下去!
那匕首尖端黑紅光芒閃爍,顯然是一件極其陰邪的法器,一旦刻印完成,綠玉的神魂將被徹底污染、控制,再無回轉可能!
“住手!”
胡牛暴喝一聲,體內那絲可調動的靈煞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白螺槍瞬間入手,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化作一道撕裂暗紅空間的驚虹,直刺那干瘦老者的后心!
這一擊,雖遠不及他全盛時期,卻也蘊含了他被封印下的全部力量與滔天怒意!
那黑袍老者顯然沒料到此時此地竟會有人闖入并發動如此凌厲的襲擊,驚駭之下,倉促回身格擋。
轟!
靈力碰撞,爆發出沉悶的巨響,在這片詭異的藥園中遠遠傳開。
胡牛一擊即退,虎口崩裂,鮮血長流,體內氣血翻騰不止。
那老者修為竟也高達筑基圓滿,倉促間接下他一擊,只是身形晃了晃,并未受傷,但臉上已滿是驚怒。
“何方狂徒!竟敢擅闖禁地!找死!”老者尖嘯一聲,手中那柄暗紅匕首調轉方向,化作一道毒蛇般的血光,直刺胡牛面門!
同時,他另一只手掐訣,周圍那些原本機械勞作的“藥農”幽魂,眼中猛地亮起紅光,嘶吼著向胡牛撲來!
胡牛陷入重圍,心知此地動靜必然已驚動劉二盃,必須速戰速決!
他眼中閃過瘋狂之色,竟不閃不避,任由那匕首血光刺向自己,手中白螺槍卻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再次悍然刺向老者丹田!
竟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那老者沒料到他如此悍不畏死,想要變招已是不及!
噗嗤!
匕首血光刺入胡牛肩胛,一股陰寒歹毒的力量瞬間侵入經脈!
而幾乎同時,胡牛的白螺槍也狠狠扎入了老者的小腹!
“呃啊!”老者發出一聲凄厲慘叫,身形踉蹌后退,小腹處黑血狂涌。
而那些撲來的“藥農”幽魂,也被胡牛身上驟然爆發的一圈暗金煞氣狠狠震開!
趁此機會,胡牛強忍肩頭劇痛和體內陰寒之力的侵蝕,猛地撲到石柱前,手中白螺槍奮力斬向捆縛綠玉的漆黑鎖鏈!
鐺!鐺!火星四濺!
那鎖鏈異常堅固,竟是難以瞬間斬斷!
“師兄”綠玉似乎恢復了一絲神智,看著胡牛,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聲音微弱如絲。
“堅持住!”胡牛低吼,瘋狂催動力量。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浩瀚無匹、如同天傾般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一個冰冷徹骨的聲音,如同九天驚雷,炸響在胡牛和綠玉的耳邊: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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