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林子里坐定,直到天色漸亮,確定沒人追擊,才返回那座剛剛被命名為“登福府”的水靈洞。
洞內,綠玉已經簡單布置了一下,甚至用清潔術打掃得干干凈凈,見他回來,臉上露出甜笑:“師兄你回……你怎么了?”
她的笑容旋即僵住,被胡牛一身狼狽嚇到了。
胡牛沒理她,徑直走到石室中間,將那枚身份令牌和玉簡扔在地上。
綠玉撿起來一看,臉“唰”地一下白了,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玉簡。
“劉…劉坤?寧斐她……她知道了?!”
胡牛閉上眼,揉了揉眉心:“韓兄呢?”
“他、他去購置些日常用度,說很快就回……”
胡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里便已有了決斷:“等他回來,讓他立刻打理藥田,種最易成活、生長周期短的靈植。你,加緊修煉,盡快穩固筑基境界,練熟我傳你的斂息法門。”
“師兄……我們……”
“我們沒時間了。”胡牛打斷她,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三十日后的宗門圣子圣女大比,我必須參加!”
那是唯一能快速獲得地位、尋求宗門規則庇護的機會!哪怕只是暫時的!
否則,躲在暗處,只會被寧斐和劉坤像耗子一樣輕易捏死!
“不能請師祖出面嗎?”
“找不到她老人家所在。”
“洞府需要防護陣法,我這就去坊市買最便宜的預警陣盤!聊勝于無!”
他看了一眼嚇得臉色慘白的綠玉,語氣放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我閉關沖擊筑基后期之前,這里,就交給你和韓老了。”
說完,他轉身再次沖出洞府,身影很快消失在水簾之外。
二十日后。
水靈洞內,胡牛周身靈氣奔涌,氣勢不斷攀升,終于穩固在筑基后期。
他緩緩睜眼,精光內斂,卻帶著一絲疲憊。
這二十日,他幾乎不眠不休,一邊鞏固修為,一邊靠著那點廉價陣盤,將“登福府”里外布置了好幾層簡陋預警禁制。
心里那根弦,始終繃得死死的。
綠玉的傷好了七七八八,修為也勉強穩固在筑基初期,但臉色依舊蒼白。
她閑不住,見洞內儲備匱乏,便自告奮勇:“師兄,我去一趟藏書閣外圍的坊市,換些日常用度和低級符紙回來。”
胡牛皺眉:“不安全。寧斐的人可能還在搜查。”
“師兄放心!”綠玉擠出個笑,故作輕松,“我就去外圍,人多眼雜,速去速回!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啊。”
她說的也在理。即使要戰,儲備齊全是要務。
胡牛沉默片刻,拋給她一張自己改頭換面用的普通面具和一枚預警玉符:“戴上這個。速去速回,若有不對,立刻捏碎玉符。”
“知道啦!”綠玉接過,身影一閃,沒入水簾之外。
胡牛壓下心頭那點不安,繼續打坐。
韓陽則在外頭那兩畝藥田里吭哧吭哧地忙碌,播下了最易生長的凝血草種子。
時間一點點過去。
日落西山,綠玉還未歸來。
胡牛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他猛地站起身,正要出去尋人——
洞外預警禁制突然發出尖銳嗡鳴!
緊接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黃昏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