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謝閆塵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許江的氣息正慢慢貼近,帶著清冽的雪松味,卻裹著毫不掩飾的壓迫感。
“那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訴我,為什么要幫李茂?”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扎在謝閆塵心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蘇婉清是你的妻子?連一個差點對她動手動腳的人,你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知道了她的過去,你又能做什么?”
話音未落,鉗在謝閆塵手腕上的力道驟然加重,骨骼被攥得發疼。
冷汗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淌,滑過鼻尖,“滴”地砸在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他咬緊牙關,喉結滾動了幾下,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李茂的事,我無話可說。”
“呵。”
許江的嗤笑里滿是嘲諷,手上的力道卻緩緩松了。
他抬眼掃過一旁嚇得臉色發白的服務員,語氣平淡得像在問天氣:“抱歉,洗手間在哪?”
服務員早就被兩人劍拔弩張的架勢嚇得渾身發僵,聽見問話才猛地回神,手指著拐角處,聲音都在打顫:“那、那邊……”
許江轉身離開后,服務員們才慌忙圍上來,七手八腳地扶謝閆塵:“謝總,您沒事吧?”
謝閆塵活動了一下手腕,一道淺青色的勒痕赫然浮現。
他想扯出個笑來安撫眾人,嘴角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
抬手一碰,指尖沾了點猩紅。方才爭執時太過混亂,他竟沒察覺自己什么時候受了傷。
“要幫您報警嗎?”
有個年輕服務員小聲問。謝閆塵的身份在海城無人不曉,要是傳出去他在店里受了傷,這店怕是要保不住了。
謝閆塵搖了搖頭,指尖摁著嘴角的傷口,聲音啞得厲害:“不用,給我拿點冰塊就好。放心,私人恩怨,不礙你們的事。”
有了這句話,服務員們才松了口氣,連忙跑去后廚找冰塊。
兩分鐘后,許江從洗手間出來。他的手上還沾著未擦干的水漬,隨手扯了幾張餐紙,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動作里帶著一種近乎潔癖的嫌惡。
仿佛剛才碰過謝閆塵的手,是什么臟東西,必須徹底擦干凈才肯罷休。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要走,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
謝閆塵的手指冰涼,力道卻大得驚人:“我們還沒說完。”
許江低頭瞥了眼那只抓著自己的手,眼底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謝總身為商人,連等價交換的道理都不懂?”
他抬眼看向謝閆塵,清冷的眸子像淬了冰,“你想從這里套蘇婉清的信息,就得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保李茂。這很難理解?”
他雙臂環在胸前,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謝閆塵。
看著他眉頭擰成死結,看著他無意識地咬著下唇,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
許江在心里默數。
一分鐘,他只給謝閆塵一分鐘的時間。
數到三十秒時,謝閆塵的肩膀終于垮了下來,聲音里帶著一絲妥協:“李茂的事……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
許江追問,語氣沒有半分松動。
“抱歉,”
謝閆塵避開他的目光,指尖掐進了掌心,“這涉及到另一個人,我不方便說。”
他的眼里藏著一絲懇求,希望許江能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