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晨來臨。

蘇牧背著斬麟劍，挎著包袱，去了前廳。

以往這個時間總在前廳處理家族事務的父親，今日卻是不見蹤影。

“真不來送我啊？”蘇牧暗自腹誹，父親肯定是怕離別愁緒上頭流淚，影響硬漢形象，所以故意避開。

父親不在，前廳還有其他家族高層。

大長老蘇武陽剛好看到蘇牧，問道：“蘇牧，聽說你今天就要啟程，跟武神殿特使去皇都？”

“嗯，此去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四個月。這陣子家族風雨飄搖，大長老和各位叔伯多多保重。”蘇牧回道。

盡管以前這些人鄙夷他，瞧不起他，但說到底沒有真的傷害他。

一家人，現在雨過天晴，事情都翻篇了，也就無需計較。

大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在外頭也要小心，我家青峰走了，家族的年輕一輩折損嚴重，你可不能再出意外。”

蘇青峰被秦家襲擊殺害，對于大長老而打擊最重。

大長老這幾年先后失去兒子和孫子，膝下再無骨肉至親，此時看向蘇牧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些平日里沒有的親情。

這一刻，他也只是個普通的老人而已。

蘇牧點頭道：“我會注意的。您放心，蘇家不會倒下，那些仇敵，都將付出代價！”

“蘇牧……”

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是蘇云歌。

此人之前被秦少風所傷，雖然救治及時保住了一命，但幾天過去，仍然還很虛弱。

他在家人攙扶下，拖著傷軀來到前廳。

蘇牧近前一步：“你傷沒好，出來干什么？”

蘇云歌捂著胸口傷處，面色帶著幾分痛苦之意，強撐著說道：“我……我經脈受損，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以前。你……呼，你是家族的希望，如果我廢了，你一定，一定要崛起！”

蘇牧看他雙目泛紅，似是對自身的未來并不看好，心中不由暗暗嘆息。

家族曾經的兩位天才，一個隕落，一個重傷。

反倒是他這個廢物，成了家族的希望。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難說。

“別想太多，家族肯定會全力助你療傷，過陣子你就會好起來。”蘇牧安慰道。

蘇云歌看著他，慚愧之色涌上心頭：“我以前那樣對你，你不記恨我？”

蘇牧一笑：“你怎樣對我？你只是有些傲慢，不肯和我一起練拳，跟其他人比起來，算是對我最溫和的一個了。”

其他人，明里暗里罵蘇牧是廢物，是飯桶，是蘇家的恥辱，這都不是什么秘密。

蘇云歌看著蘇牧灑脫大方的模樣，心中更是愧疚：“我才這點微小天份就恃才傲物，你天驕之姿，反倒平易近人，跟你一比，我就是小人得志，可笑至極。”

蘇牧幫忙扶著他一臂，安撫道：“別這么說，人無完人，年少自負不是錯，成熟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蘇云歌心情雜亂，看著蘇牧，過了半晌才道：“真沒想到，磨去我棱角的人居然會是你……蘇牧，你放心去闖吧，炎州還有我。我雖然實力不如你，但也不會就此荒廢，咱們蘇家的年輕一代，依然能站起來！”

看到他重燃斗志，蘇牧心中寬慰：“我等你追趕。化龍境，真武境，天人境，看看誰先抵達！”

蘇云歌咧嘴一笑，笑時牽動傷口，又變成了苦臉，說道：“那下次再見，比試一場！”

“好！”

蘇牧欣然點頭。

隨后，與各位家族長輩揮手道別，大踏步離開了蘇家。

眾人送他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