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在只是孩子心性,想要去炫耀一番,但崔令窈的心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股子酸澀,半開玩笑的捏了捏在在的臉,“這么喜歡那個大壞蛋啊?”
“娘親是不是不高興了?”
在在猶豫了下,認真說道:“娘親要是不喜歡,在在就不跟他玩兒了。”
瞧著女兒這模樣,崔令窈心中的那點不快也很快就煙消云散了,“逗你的,去看看他準備好了嗎,咱們要準備出去了。”
見崔令窈發話,在在這才開開心心的出去了。
崔令窈起身,準備將一早準備好的東西拿起來,卻被杏兒眼疾手快的拿過,“這些奴婢來就是。”
崔令窈沒說話,杏兒生硬道:“小姐從前,從未做過這些事情,奴婢在,就更不需要小姐做這些了。”
聽見杏兒這樣說,崔令窈也懶得理會,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不管是杏兒還是墨厭舟,現在都在想方設法的自以為是的對自己好,口口聲聲不想要自己再吃苦。
可是他們好像忘了,自己已經在這個地方獨自產子,甚至有了一席之地,吃過的苦頭不知道多少。
難道現在對自己好了,自己就能夠忘記當初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那場逃亡假死的雨夜,崔令窈從未真正的離開過。
到了門外,墨厭舟抱著在在,專注的聽著在在說話。
聽見崔令窈出來的動靜,他這才轉而看向了崔令窈。
即便剛剛兩個人有些不愉快,可是現在在孩子面前,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將剛剛的事情按住不談。
墨厭舟有馬車,崔令窈硬著頭皮上了馬車后,才發覺馬車里的陳設還是自己當初親手布置的。
掛在馬車壁上的平安符已經有些褪色了,但依舊平整,可見主人愛護有加。
見崔令窈看著那個平安符出神,墨厭舟眸光閃了閃,也看了過去,道:“我還是靖北王時,出行總是會遇見一些麻煩。
有一次遇見了刺殺,失蹤了兩日回家昏死。
醒后,馬車中就多了這么個平安符。
我后來才知道你找遍了京城附近所有地方,沒找到我后,不信神佛的你一步一叩首,從忘塵山下跪倒了山上的萬神殿,為我求了這個平安符。”
崔令窈皺著眉收回目光,“是嗎,我不記得了。”
才怪。
她怎么會不記得呢?
她自小就不曾相信過什么神佛,那一次,是真的怕了,找不到他的情況下,只能夠如一個傻子一般,去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心中有些惡心。
崔令窈其實更像問問墨厭舟,既然他記得這些事情,為什么、憑什么要在當初放棄自己?
可是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半個字。
城墻上選擇的人質,章霽雪和當初營帳中所傳的他們的孩子,這些都是他們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坎兒。
如此想著,崔令窈別過臉撩開簾子,抱著在在到了面前,柔下聲音問在在一些平日里有意思的事情。
在在也看出來崔令窈的情緒不好,更努力的想要讓崔令窈開心。
墨厭舟看著背對自己的崔令窈,不自覺的蜷起了手指。
分明眼前的人,跟從前相比并未有多少的變化,可是他又覺得對方跟從前變了太多。
他心中所想,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