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驚喜的擦了一把眼淚站起來,顫聲喊著,“小姐”
“我如今已經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是什么娘娘。”
崔令窈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心疼和波瀾,只是冷冷道:“你想要保全你的家,我也從未因此怨過你。
只是你太將我當傻子了。
你想要用從前的情分讓我能夠對墨厭舟轉變態度,究竟是真的為我好,還是想要利用這一點可以讓自己的丈夫平步青云?”
臉上的淚還掛在腮邊,杏兒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一個字,想要辯解,又不知怎么辯解才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半天囁嚅出兩個字,“我不是”
“你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杏兒,我不僅僅跟墨厭舟之間已經再沒有任何的關系,跟你也是。”
崔令窈道:“我會想辦法讓墨厭舟將你送走,保你平安。”
話音落下,門再次被關上。
崔令窈回到窗邊,拿著做了一半的小衣裳呆呆的看著窗外搖動的樹影,說不出心中滋味。
原以為自己至少會有些難過,可現在她竟然有些釋然。
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崔令窈陡然回神,轉頭看去,正對上推門而入的墨厭舟的眼睛。
墨厭舟換了一身衣裳,仿佛感覺不到崔令窈的抗拒一樣,坐在了崔令窈的對面,仔細的看崔令窈做的小衣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微微的漾起笑意,“我記得你從前做繡活兒并不喜歡,如今手藝也是越發的好了。”
崔令窈忍不住攥緊了手上的布料,仰起臉看向他,“把杏兒放了吧。”
“她從前伺候過你,知曉你喜歡什么,她在你身邊,我放心一些。”
墨厭舟伸出手拉住她,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阿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舍得讓你吃苦。”
崔令窈抽回手,想要扯出一個場面的笑容,卻根本扯不出來,索性放棄,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墨厭舟,語氣平靜到甚至有些嘲弄,“我從前未曾發現,你是如此的體貼。”
墨厭舟剛要說什么,崔令窈已經起了身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看向了墨厭舟,“皇上,天色不早了,還請不要在這兒,到時候若是叫人誤會了可不好。”
既然他喜歡章霽雪,為了章霽雪能夠付出那么多,她就避著些。
說不準到時候自己回了京城,章霽雪還能看在這個份兒上幫自己一把,讓自己能夠帶著在在徹底離開墨厭舟。
男人?
情愛?
如今都已經不算是頂頂重要的了。
墨厭舟剛剛拉過崔令窈的手已經收回了長袖中,面上靜靜地看著她,可實際上手已經在袖子里攥了起來,幾乎要將掌心給戳穿一般。
但片刻后,墨厭舟還是起了身,“你要是實在不習慣她伺候你,等回京后再說吧。
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叫我一聲就是。”
他走的很慢,崔令窈并未絲毫動容。
直到關上了房門重新坐在了窗邊,崔令窈這才忍不住苦笑一聲。
剛剛墨厭舟走的那樣慢,跟從前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從前她要是生了墨厭舟的氣,墨厭舟也不會生氣,只會慢吞吞的在她面前做事兒,直到她叫了他,兩個人便就和好了。
這也算得上是心照不宣的小情趣。
可如今再感受,崔令窈覺得的,就是對方其實也并未將自己的情緒看的那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