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墨厭舟再次擰眉,“當初的事情”
不等他說完,崔令窈一把推開他,面色冰冷,“若是皇上還記得當初我舍身忘死送糧草這件事,還請皇上放過我,從此,你我兩清,各不相擾!”
她覺得,自己就是有資格說出這些話來。
三年前墨厭舟被困邊關,太子與其他幾個皇子心照不宣做了攔截,糧草遲遲未出。
她焦急如焚,毅然決然偽裝后親自籌糧一路護送。
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快到地方,卻被匈奴人識破抓了起來要挾墨厭舟。
她無悔為大昭和邊關百姓去死,是以,墨厭舟說不救的時候,她反而為自己有這樣的夫君驕傲。
可匈奴不知道何時竟然抓了應在京城的、墨厭舟的青梅章霽雪,讓墨厭舟選救。
剛剛還面無表情的男人肉眼可見的慌了神,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就堅定不移的要救下章霽雪。
她那一瞬間的心和血都涼了。
那個時候,是他先背叛了他們的夫妻情分。
崔令窈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三年未見,他那張好看到有些女相的臉如今還是讓人一眼驚艷。
可她也沒了從前總愛纏在他身邊去吻他眼角的身份。
墨厭舟負手站在那兒,燭火躍動,叫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墨厭舟才開了口,“阿窈,你沒有事,還活著,就足夠了。”
“活著?”
崔令窈諷刺笑出聲來,一把扒開了自己的衣領,指著自己肩頭上猙獰的舊傷步步逼近,“皇上難道忘了嗎,三年前我早就死了!”
瑩白的肌膚上,如蜈蚣一般蜿蜒猙獰的傷口即便早就已經愈合,卻依舊叫人觸目驚心。
她的確在墨厭舟選了章霽雪后活下來了。
可她也已經沒了用處,匈奴人要將她推下城樓,恰好他們的營帳不知道怎的就起了火,那群人方寸大亂。
墨厭舟回了頭,生與死面前,恐懼排山倒海的淹沒了崔令窈,她驚恐的哀求,“阿厭,救我!”
鉗制她的那個匈奴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惡狠狠地揪住她的長發,將長劍狠狠地捅了下來。
劇痛將她吞噬,暴雨中,她看不清墨厭舟的臉,只看見他低下頭看向了自己懷中的章霽雪,隨后
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哈
這就是她的好夫君!
恨意如藤蔓瘋狂蔓延,她從城樓跌落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也是命大,那一刀只插中了她的肩膀,而自己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掉的,恰好又是一個尸堆,自己只受了點擦傷。
渾渾噩噩的醒過來,崔令窈渾身沒有力氣,卻拼著最后一口氣,想問問他到底為何,渾身是血的一步步往著大昭的地界。
她被認作是難民,被安置在一個營帳。
她沒想好怎么去問,這種被背叛的蝕骨之痛,該怎么開口?
渾渾噩噩中,章霽雪身邊的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可有會醫術的?”
有醫女急匆匆出去,剩下的幾個小聲嘀咕著,語之中滿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