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莞就那樣坐著,從天明坐到天黑,蠟燭亮起,映照著她蒼白的臉。
深夜,她終于動了。
她緩緩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向錦蕓的房間。
錦蕓哭得幾乎暈厥過去,眼睛腫得像桃子,呆呆地坐在床邊,像是失去靈魂一樣。
甄莞走過去,沒有安慰,只是伸出手輕輕放在錦蕓顫抖的肩膀上。
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的堅定。
“別哭了。”
錦蕓抬起淚眼,茫然地看著她。
甄莞的目光穿透黑暗望向北方,一字一頓堅定的說道:
“眼淚換不回他的命,但鮮血可以。你放心,哀家不會讓王睿白死。哀家要讓整個瓦真所有的人,統統為他陪葬。一個…都不留。”
第二天,金鑾殿上,甄莞身著最莊重的朝服,頭戴鳳冠,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她掃視著下方噤若寒蟬的群臣,緩緩開口道:
“北疆噩耗,諸位愛卿想必已知。瓦真猖狂,害我重臣,此乃國恥!哀家決意即日啟程親赴北疆,督師討逆!不滅瓦真,哀家絕不還朝!”
一既出,滿朝嘩然!
“太后三思啊!”
一位老臣立刻出列,急聲道:
“您乃一國之母,萬金之軀,豈可親涉險地?前線刀劍無眼,若有閃失,國本動搖啊!”
“是啊太后!我大周猛將如云,何須您鳳駕親征?”
“請太后以江山社稷為重,收回成命!”
眾多大臣紛紛跪倒勸阻。
甄莞猛地站起身,不容置疑的的說道:
“正是因為江山社稷,哀家才要親赴前線!瓦真辱我太甚,殺我忠臣,此仇不報國格何在?軍心何在?哀家心意已決,無需再議!”
她目光銳利地看向韓子道和詠林江,大聲說道:
“韓子道,詠林江!”
“臣在!”
“哀家離京期間,由你二人輔佐皇帝,處理朝廷政務,若有大事不決,八百里加急報于哀家定奪!”
韓子道和詠林江互看一眼,深知甄莞決心已定,只能領命。
“臣…遵旨!”
“退朝!”
甄莞根本不理會身后一片“太后三思”的呼喊,徑直離開金鑾殿。
她要將所有的悲傷和憤怒,都傾瀉在遙遠的北方的瓦真人身上!
消息傳出,舉國震驚。
誰都沒想到,太后竟會為了一個“太監”之死,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決定。
但只有甄莞自己知道,她不僅僅是為王睿復仇,更是為了平息內心的痛,以及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那段無法說,卻真實存在過的情愫。
她要去他戰斗過的地方,走他走過的路,完成他未竟的事。
用一場徹底的勝利,來告慰那個什么都沒留下,卻好像填滿了她心間的人。
“王睿,哀家定然不會叫你白死!”
與此同時,一間茅草房。
一個年紀十七八的女孩子,正蹲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臉,見他沒有反應后轉過頭問道:
“爺爺,他都已經昏迷十多天了,還能醒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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