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嘴角一抽,趕忙擠出笑容解釋:“哎呦陸判,誤會。您不知道,我這個引渡使來回陰陽根本身不由己。陽間的身體一醒,我想在下面多待會兒都不行,立馬就得回去。陽間身體一睡著,我就算不想來也得來,完全是被動的。”
“哦?”陸之道拖長了音調,眼神也更加銳利,“所以,引渡使到底是心系地府公務所以想來呢,還是貪戀陽間繁華而不想來呢?”
“那當然是心系公務,想來得不得了!”安然干笑著,趕緊伸手指向那巨大的塔吊,試圖轉移話題,“陸判您看,這大塔吊,厲害不?尤其在陰間,作用比在陽間何止強上十倍百倍。”
但陸之道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引渡使,休要顧左右而他!你與卞城王私下交易,節流酆都城香火款項,此事你作何解釋?”
安然想了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陸判明鑒,這個事,還真不是節流香火款,不信咱們來算一筆賬。酆都供給枉死城的香火餅,賣多少錢一個?”
“十文。”陸之道冷聲說。
“那一百萬個香火餅,值多少錢?”
陸之道瞇眼心算片刻:“一千萬文。”
“現在,我收了卞城王一百五十萬文,做了一百萬個嘎嘎香的肉夾饃,代替了那些沒啥滋味的香火餅。陸判您再算算,這一來一回,相當于給酆都城節省了多少錢?”
陸之道這次皺著眉算了更久,遲疑道:“節省了八百五十萬文?”
“這不就對了嘛~~”安然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表情無比真誠地說:“您看看,明明是我殫精竭慮想方設法,為酆都城節省了高達八百五十萬文的巨額開支。怎么到了您這兒,反而成了我節流了香火款呢?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陸之道被這一連串的數字和反問弄得有點懵,臉上寫著大大的困惑:“不對,雖然本官不知道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你又在巧令色,誆騙于我。”
“天地良心啊陸判,這次真的沒有!”安然叫起屈來,繼續幫陸之道仔細盤,“你仔細想,認真想,酆都城的香火餅是不是一個都沒賣出去,原封不動退回了?這些香火也都是資源,一點都沒浪費。
而枉死城鬼眾,吃上了實惠頂飽的肉夾饃,一個個開心又滿足,怨氣消了大半,管理起來都更省心了。
這分明是地府省了錢、鬼眾吃了飽、官員省了心。
咱們地府三贏,割痔瘡都不用打麻藥,因為已經贏麻了!”
陸之道擰著眉頭,仔細品著安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