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紀稍長的民警嘆了口氣,語氣盡量溫和地說:“我們接到報警,是在王河下游發現您愛人的。初步判斷,是溺水。另外,我們需要詢問一下,您最后見到您愛人時,他有沒有喝酒?”
詹玉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喝了,那天他去鎮里和人打麻將,回家的時候,身上酒氣很重。后來,我們吵了一架,他就摔門走了。我以為,他肯定又是去鎮上找他那些麻友了,沒想到”
年輕民警在本子上做著記錄,那年長民警則繼續說:“根據現場勘查,農場百貨路那段橋的護欄老化破損非常嚴重,高度也不夠。我們推測,您愛人很可能是在夜間行走時,因醉酒不慎失足落水,又趕上水流湍急,所以”
安然聽到這里,插話道:“打斷一下,農場百貨那邊我們也經常路過,那橋是有點舊了,但也不至于輕易掉下去一個人吧?而且橋頭有路燈,他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路,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性?”
民警看了安然一眼,似乎對這種質疑早就習以為常了,很是耐心地解釋說:“你可能沒仔細看過,那橋欄好幾處都有斷裂,缺口不小。夜晚光線再好,也架不住醉酒的人腳下沒根兒,平衡感差。再加上上游臺河那邊暴雨,導致王河水位暴漲,水流也急,多種偶然因素湊到一起,意外就很難避免了。”
頓了頓,他又看向詹玉穎,語氣中帶著安撫:“我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意外失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當然,我們還會進一步調查核實。”
安然皺了皺眉,卻沒法再說什么。
民警的解釋在邏輯上是沒問題的,可關鍵在于,他見過孫大白話,知道這其中的真相。
他很想再問一句,有沒有其他落水者之類,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種問題,當著警察的面去問,只能引人懷疑,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安然沒在一旁等著,留了其中一位民警的電話,便離開殯儀館坐回車里,讓李偉峰開去農場百貨路。
那里是南山村去往鎮子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跨過王河的地方。
車子到了橋頭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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