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微微頷首:“多謝周同志。”
他話音剛落,林琳立刻轉身就朝著樓梯口跑去。
她一口氣沖到三樓,找到309病房,隔著巨大的玻璃窗,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和監測儀器的顧戰。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左肩至胸口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林琳猛地捂住嘴,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剛才一路上的焦急和沖動仿佛被眼前這殘酷的景象凍結了,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心疼。
林博跟上來后,看見顧戰毫無生氣、渾身插滿管子的慘相,也有些不忍地擰了擰眉,他沒想到顧戰竟然傷得這么重。
他伸出手,輕輕扶住妹妹顫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此時,周鳳英也走了過來。
林琳一看到她,立刻像找到了發泄口,恨恨地瞪著她,聲音帶著哭腔和質問:“顧戰的傷到底還能不能好?他會不會有事?”
周鳳英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干澀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重復著醫生的話:“醫生說鐵砂傷到了神經和肌肉,左臂以后可能會留下功能障礙,有殘廢的風險。”
林琳聽到“殘廢”兩個字,如遭雷擊,猛地后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搖頭。
在她心中,顧戰一直是那種高大挺拔、充滿力量的形象,如果他真的變成殘廢,那個頂天立地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林博站在一旁,瞥了一眼明顯被“殘廢”二字嚇到的妹妹,沉吟片刻開口道:“周同志,你先別太絕望。我認識一位從國外留學回來的神經外科專家,姓白,現在在哈城總院工作,專門研究這類創傷神經修復。如果條件允許,或許可以想辦法請他來會診。”
周鳳英聽到林博的話,遲疑了一下,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希望都不能放過,要是有其他更權威的醫生能幫顧戰看看,確實是多了一分希望。
她用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低地“嗯”了一聲:“謝謝林副廠長,麻煩您幫忙問問看。”
林博說幫忙還是很積極的,動用了不少人脈關系,很快,他就把那位哈城總院的白教授請到了顧戰的病房。
白教授仔細查看了顧戰的傷口,又翻看了所有的檢查報告和x光片,用專業儀器仔細檢查了顧戰左臂的神經反射和肌力情況。
檢查完后,白教授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給出的結論和之前市醫院的醫生們大同小異:“鐵砂嵌入太深,部分主要神經干受損嚴重,局部肌肉組織也毀損較多。手術清創很及時,保住了手臂,但神經功能的恢復確實不容樂觀。即使經過系統的康復治療,左臂的功能,尤其是精細動作和力量,恐怕也很難恢復到從前了,會留下明顯的功能障礙。”
一直緊張地等在旁邊的林琳,聽到這位從省城請來的權威專家也下了同樣的論斷,頓時感覺天都塌了,臉色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