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英只是搖了搖頭,眼淚無聲地滑落,“我現在不求別的了……什么前程,什么胳膊能不能動,我都不求了……我只求他能好好活著。”
沈晚看著周鳳英這副萬念俱灰、只求摯愛存活的模樣,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澀。
“我現在進去幫他針灸,疏通經絡,看看能不能促進他手臂的知覺和功能恢復。”沈晚輕聲說道。
周鳳英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好,謝謝你,晚晚。”
沈晚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重癥監護室的門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顧戰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她先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口和左臂的情況,然后從隨身攜帶的針包里取出長短不一的銀針。
沈晚將銀針依次刺入,試圖通過刺激穴位來疏通他受損部位的氣血,喚醒神經和肌肉的功能。
病房外,周鳳英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里面沈晚的每一個動作。
病房內,沈晚全神貫注,指尖穩定地捻動銀針,仔細感受著針下的氣機變化,額頭逐漸沁出細密的汗水,她無暇抬手擦拭,任由汗珠順著鬢角滑落。
等到針灸結束,沈晚仔細地收好銀針,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從病房里走出來。
一直守在外面的周鳳英立刻迎了上來,抓住沈晚的手:“晚晚,怎么樣了?他……他的胳膊……”
沈晚反握住她冰涼的手,語氣讓人安心:“情況比我預想的要好一些。他手臂的經絡氣血并沒有完全斷絕,剛才針灸時有一些微弱的反應。只要堅持治療,配合后續的康復訓練,恢復大部分功能,希望還是很大的。”
周鳳英心里自然是信沈晚醫術的,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一些。她用力點頭:“我信你,晚晚!我們都聽你的!”
......
蘇琴杉正端著最后一盤清炒時蔬從廚房走出來,放在鋪著碎花桌布的餐桌上。
餐桌前相對而坐的兩人,正是石明軒和打扮得精致靚麗的秦悅。
石明軒正殷勤地用公筷給秦悅夾了一塊紅燒排骨,語氣溫柔:“悅悅,你嘗嘗這個,杉杉做的紅燒排骨,手藝很不錯的。”
秦悅拿起自己的筷子,有些勉強地嘗了一小口,隨即撇了撇嘴,將筷子放下,語氣帶著挑剔:“就那樣吧,普普通通。我之前在首都飯店吃過國宴老師傅做的,那才叫真的美味。”
與穿著時髦連衣裙、連頭發絲都透著精致的秦悅相比,站在一旁的蘇琴衫顯得格外狼狽。
她身上套著一件沾著油漬的舊圍裙,頭發被灶臺的熱氣熏得有些凌亂,額角還帶著細密的汗珠,低眉順眼地站在桌邊,看起來活脫脫就像一個伺候主人的保姆。
聽著秦悅毫不客氣的貶低和石明軒那明顯帶著討好的對比,她死死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臉上火辣辣的,屈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石明軒這才像是剛注意到旁邊還站著個人:“杉杉,今天辛苦你了,別站著了,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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