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景然提到自己的身世,石橋霖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他確實是石廠長年輕時犯下錯誤留下的私生子,早年跟著母親在外吃苦,直到母親病重才被石家接回。
石父對他心中有愧,一般的請求都會盡力滿足,但也僅此而已,他在石家的地位始終尷尬。
“我的出身如何,不勞你費心。但至少我知道,遵守紀律、尊重課堂是基本的素養。這一點,你似乎永遠學不會,還是說,你和我一樣,沒父母教?”
這句不輕不重的話,恰恰戳中了楊景然的痛處。
楊景然瞬間被激怒了,臉色漲紅,額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拳就狠狠砸在了石橋霖的嘴角!
石橋霖猝不及防,被他打得偏過頭去,嘴角立刻破裂,滲出血絲,他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舌尖抵了抵發麻刺痛的臉頰內側,嘗到了明顯的血腥味。
但他沒有動手還回去,只是用那雙沉靜的眼睛看著楊景然。
楊景然見他這樣打不還手,覺得頗為無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火氣沒處發泄,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悻悻地走了。
楊景然出教室的時候,劉靜怡正靠在門邊的墻上,雙手緊張地背在身后,不安地絞著手指。看見楊景然陰沉著臉出來,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屏住了呼吸。
楊景然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便徑直從她面前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等楊景然離開后,劉靜怡立刻快步跑進教室。
石橋霖正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散落在桌上的書本和筆記。
劉靜怡緩緩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男人白皙側臉上那明顯的紅痕和破裂的嘴角,心猛地一揪:“你……你受傷了?”
石橋霖聞聲抬起頭,勉強扯了扯唇角,想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卻牽動了傷口,讓他幾不可聞地吸了口氣:“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那個楊景然也太過分了!怎么能隨便動手打人!”
劉靜怡又是氣憤又是心疼,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受傷的臉頰,指尖卻在快要觸及時頓住了,猶豫著不敢落下,生怕弄疼了他。
石橋霖看出她眼中的擔憂和猶豫,眸光微暖,忽然伸出手,輕輕抓住了她懸在半空的手腕,然后牽引著她的手,讓她微涼的指尖輕柔地貼在了自己還有些發燙的臉頰上。
“我真的沒事。”他看著她,聲音低沉而溫和。
劉靜怡的手被他溫熱的手掌包裹著,指尖下是他皮膚的微熱,她的臉頰瞬間爆紅,心跳如擂鼓,想要抽回手,卻又貪戀這片刻的親昵和他掌心的溫度,只能羞赧地垂下眼睫,不敢與他對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而曖昧的悸動。
石橋霖看著她羞得連耳根都泛起緋紅,眼神躲閃,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可愛,素來清冷的眼底不禁漾開一抹極淺淡卻真實的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