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也起身對董建林說:“董院長,您先坐著,我去一下衛生間。”
董建林不疑有他,點頭道:“好。”
林博走出包廂,見沈晚還沒從衛生間里出來,便點了一根煙,倚在衛生間對面的窗邊等著。
沒過多久,沈晚甩著手,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一抬頭,看見等在不遠處的林博,她下意識地想裝作沒看見,低頭徑直往包廂方向走。
林博卻掐滅煙,快步走到她面前,攔住了去路:“沈晚。”
沈晚只得抬起頭,禮貌而疏離地扯了扯唇:“林副廠長。”
林博看著她,目光有些深沉:“沈晚,你不用一直這么客氣地叫我職務,”
他語氣放緩了些,“私下里,叫我林博就行。”
沈晚后退半步,拉開距離,語氣平淡:“還是別了吧,不太合適。”
林博似乎有些無奈,又向前逼近一步:“沈晚,我怎么感覺……你好像一直在刻意躲著我?”
沈晚臉上職業化的笑容不變,心里卻已經罵開了:知道我在躲你還不趕緊滾遠點!
但面上依舊維持著基本的體面,“林副廠長,雖然我們倆是合作伙伴,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我還是有家室的人,我愛人心眼小,要是看見我和別的男同志走得太近,怕是會不高興。”
林博聽到沈晚如此自然又親密地提起霍沉舟,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他扯了扯嘴角,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霍團長他整天待在部隊里,在你追求的事業上,恐怕也給不了你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吧?一個當兵的,又有什么資格干涉你正常的社交和工作呢?”
聽到林博話語中毫不掩飾地對霍沉舟的輕視,沈晚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林副廠長,我想你搞錯了。首先,我沈晚做事,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給我什么幫助。其次,霍沉舟是我丈夫,他尊重我、支持我,這就足夠了,談不上什么干涉。倒是您,不覺得剛才那樣評價一位保家衛國的軍人,非常不合適嗎?”
林博被沈晚這番毫不客氣的反駁噎住,看到她眼中真切的怒意,意識到自己失,觸到了她的逆鱗。
他輕咳一聲,放緩語氣解釋道:“沈顧問,你別誤會,千萬別生氣。我絕對沒有貶低霍團長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未來的對象像你這么優秀,我必定會傾盡所有資源去支持她,絕不會讓她因為家庭而有所牽絆或分心。”
林博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在剛走上樓梯的霍沉舟耳中。
他本是來找沈晚的,卻意外撞見林博正與沈晚對峙,便硬生生停住了腳步,隱在樓梯口的陰影里,他想聽聽沈晚會怎么說。
林博見沈晚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誤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讓她有所動搖。
他心中一動,又往前靠近一步,壓低聲音,語氣更加懇切直白:“沈晚,你這么有能力,眼光應該放得更長遠些。你已經和我們藥廠建立了緊密合作,以你的才華,未來的成就絕不止于此。
何必被一段……并不能給你事業帶來助力的婚姻束縛住?不如考慮一下,選擇一個真正懂你價值、能在事業上與你并肩同行的人。”
林博這話,幾乎是明示了。
霍沉舟身側的拳頭不自覺地驟然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胸腔里翻涌著難以抑制的怒意,但他依舊強忍著,等待著沈晚的回應。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沖上前,一拳打上林博那張令人厭惡的臉,是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種種,他內心深處也產生了一絲不確定。
如果沈晚今天真的被林博這番話說動,他不會怪她,只會怪自己。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的阿晚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全是靠她自己的才華和努力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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