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灰色,手臂上甚至能看到肌肉組織在快速壞死、液化。
墻上的巨大屏幕里,是蘇曼琪那張嚴肅的臉。
她身后是創世科技那充滿未來感的主機房,無數數據流在她背后閃過。
“張帆,我用‘天眼’的生物分析模塊掃描了他。”蘇曼琪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出,“他的基因鏈正在崩潰,但又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重組。”
“我截取到了一段異常的基因片段,經過數據庫比對……”她停頓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和我們手頭那份殘缺的‘該隱’項目原始數據,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這個結論,讓實驗室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敵人不只是在做準備。
他們已經開始了實驗。
張帆穿上防護服,走到病床前。
他沒有看那些監測儀器上的數據,而是伸出手,隔著手套,按在那個男人不斷起伏的胸口上。
閉上眼,生命之心”的力量,如涓涓細流,探入對方體內。
一片混亂。
狂暴的基因片段像無數把小刀,在切割著這個人的生命本源。
但張帆的感知,穿透了這層狂暴,觸及到了更深層的東西。
“不對。”他輕聲說。
“什么不對?”站在一旁的朱淋清立刻問。
“他的基因,不是自己崩潰的。”張帆睜開眼,目光銳利,“像是一把鎖,被一把錯誤的鑰匙強行撬開了。有一股外力,在催化這個過程。”
“外力?是藥物?還是輻射?”
“比那更隱蔽。”張帆搖搖頭,“是一種……信息素,或者說是一種特殊的污染物。無色無味,通過空氣傳播。”
“我能在他的肺部,血液里,甚至每一個細胞的間隙里,都找到這種東西的殘留。”
“它本身沒有破壞力,但它像一個信使,在喚醒他體內某種沉睡的東西,并引導它走向毀滅。”
屏幕里的蘇曼琪也陷入了沉思。
“一種基因催化劑?難怪擴散得這么快,而且只在特定人群中爆發。這些人的基因里,可能本身就存在某種缺陷,或者說……‘后門’。”
張帆看著病床上那個已經開始失去生命體征的男人,眼神變得冰冷。
柳青青這是在用整座城市的人,篩選她的“實驗素材”。
他再次閉上眼,將“生命之心”的感知力全部集中在那些細微的污染物上。
他要順藤摸瓜,找到源頭。
無數條看不見的線,從病人體內延伸出去,遍布整個城市的脈絡。
張帆的意識順著這些線,飛速追溯。
經過了城西的社區,經過了碼頭,也掠過了那個廢棄的工業區。
這些地方,都只是被污染的“區域”,是下游。
他的意識繼續向上,穿過層層迷霧,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地方。
一個讓他呼吸猛地一滯的地方。
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秘密基地,也不是陰森的廢棄工廠。
那是一條老舊的街道,青石板路,兩旁是古樸的木質建筑。
張帆的意識停在了一座二層小樓前。
門口掛著一塊牌匾,上面的字跡他熟悉得刻骨銘心。
“濟世堂”。
那是爺爺留下的醫館。
是他的家。
“嗡——”
張帆胸口的“生命之心”,突然發出了一聲不安的嗡鳴。
不是因為醫館,而是它感知到了,在那醫館的地下深處,一股與“該隱”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古老、更加黑暗的力量,正在緩緩蘇醒。
張帆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收縮成了一個危險的針尖。
“找到源頭了?”朱淋清立刻察覺到他的變化。
張帆轉過頭,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
“東海老街。”
“我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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