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柳乘風嘶吼,“你騙我!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
“是她自己選的。”樓主的陳述沒有一絲情感。
“那是因為她愛他!她可以為他去死!”柳乘風的吼聲在溶洞中回蕩,“可你不該利用這份愛!”
樓主沉默了。
就在這時,地上痛苦翻滾的朱淋清,動作忽然停滯了。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和黑血,但她看的方向,卻是玄冰上的張帆。
她的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可她的動作,卻透出一股無法喻的意味。
柳乘風順著她的方向看去。
萬年玄冰之上,那個如雕塑般躺了無數個日夜的男人,他那只完好的左手,食指的指尖,輕微的……彎曲了一下。
極其細微,極其緩慢。
若非此刻溶洞內靜得連一滴水珠落下都清晰可聞,根本無人能夠察覺。
但,它確實動了。
柳乘風的呼吸停了。
緊接著,張帆那緊閉的雙眼之下,眼球似乎滾動了一下,牽動了眼皮,造成了一個微小的起伏。
一絲生氣。
一絲真正屬于“張帆”的,而不是“死印”的生氣,穿透了那層厚厚的死亡陰霾,重新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
柳乘風的大腦一片空白。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他猛地回頭,想和朱淋清分享這份狂喜。
可他看到的,卻讓他如墜冰窟。
朱淋清沒有喜極而泣。
她沒有笑。
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張帆的手,然后,又緩緩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臉上,是一種混雜著茫然、恐懼和陌生的神情。
仿佛在問:剛才動的,是他的手,還是我的?
“魂橋已固,共鳴已生。”
樓主的聲音幽幽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她看著朱淋清,說出了讓柳乘風遍體生寒的話。
“恭喜你,朱淋清。真正的廝殺,現在才開始。”
朱淋清沒有回答,她只是抱著自己的頭,發出了野獸般的嗚咽。
那嗚咽聲不似人聲,更像是瀕死的野獸,在用盡最后的氣力哀嚎。
每一聲,都像一柄重錘,砸在柳乘風的心上。他想上前,卻又不敢。他想呼喊朱淋清的名字,卻怕自己的聲音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只能看著,看著她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看著她用指甲在巖石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樓主的話,一遍遍在他腦中回響。
“真正的廝殺,現在才開始。”
什么廝殺?和誰廝殺?
柳乘風的理智已經瀕臨崩潰,他死死盯著樓主,想從她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一絲動搖。
可她只是靜靜地站著,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與她無關的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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