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天,”他的聲音沙啞而微弱,“你為了殺我,還真是煞費苦心。”
“殺了你?”王景天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不,我不會那么輕易讓你死的。我要把你帶回去,慢慢地折磨。我要讓你看著你在乎的人,一個一個因為你而死!”
“做夢。”朱淋清橫劍在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一個女流之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老鬼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既然你們急著送死,老夫就成全你們!”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沖向朱淋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不是從他們身后,而是從他們身側的石壁處猛然炸開!
碎石四濺,煙塵彌漫!
老鬼的身形一頓,猛地回頭。王景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驚呼道:“怎么回事?”
煙塵之中,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臉上戴著銀色面具的人影,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他身后,十數名同樣打扮的黑衣死士魚貫而入,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發出一絲多余的聲響,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的勾魂使者。
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鎖定了場間的所有人。
“聽雪樓?”老鬼的瞳孔驟然收縮,“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為首的銀色面具人,正是聽雪樓主。他沒有理會老鬼的質問,只是偏過頭,看了一眼靠在墻角的張帆和持劍戒備的朱淋清。
隨即,他抬起手,一根手指干脆利落地指向王景天。
“殺。”
一個字,不帶任何感情。
他身后的十多名黑衣死士動了。他們像一群被放出籠的餓狼,沒有任何戰術,沒有任何語,只有最純粹、最高效的殺戮。目標只有一個——王景天。
“保護少爺!”老鬼怒吼一聲,不得不放棄攻擊朱淋清,轉身迎向了聽雪樓的死士。
王家的護衛也立刻組成陣型,將王景天死死護在中央。
狹窄的下水道瞬間變成了血肉磨坊。刀光劍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交織,慘叫聲和兵器碰撞聲不絕于耳。聽雪樓的死士悍不畏死,他們的攻擊方式極為詭異,招招都攻向最致命的要害,以命換命,毫不猶豫。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王景天色厲內荏地尖叫,“我爹是王德海!你們敢動我,就是與整個求仙盟為敵!”
聽雪樓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叫囂,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了戰圈之外,站在了朱淋清的身邊。
“樓主!”朱淋清顯然也有些意外。
“帶他走。”聽雪樓主的聲音依舊冰冷,他指著剛剛被炸開的墻壁缺口,“從這里出去,往北,進山林。會有人接應你們。”
“那你呢?”朱淋清問。
“我斷后。”
聽雪樓主的回答不容置喙。他似乎根本不在乎王家客卿的實力,也不在乎所謂的求仙盟。他的目的很明確,救人,然后殺人。
“走!”朱淋清當機立斷,不再多問。她重新架起虛弱的張帆,柳乘風也反應過來,立刻跟上。
“想走?!”老鬼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怒吼一聲,一掌逼退兩名死士,就想過來阻攔。
但聽雪樓主動了。他如同瞬移一般擋在了老鬼面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薄如蟬翼的短刃。
“你的對手,是我。”
朱淋清架著張帆,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那個新炸開的缺口。柳乘風緊隨其后,在踏入通道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到聽雪樓主的短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一名王家護衛的喉嚨應聲裂開。
通道外是清新的、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
他們從令人作嘔的下水道,直接進入了京都近郊的一片山林之中。頭頂是稀疏的星光和墨藍色的夜空。
朱淋清終于支撐不住,將張帆靠在一棵大樹下,自己也拄著劍,大口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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