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擊潰了蠱毒核心的真氣之劍并未消散,而是隨著陰寒能量的爆發,一同散開,化作一張無形的大網。網的另一端,是四象歸元丹中蘊含的最后一縷磅礴生機。
生機為引,真氣為渠!
張帆竟是要借著這股毀滅性的陰寒洪流,去強行沖擊朱淋清體內那些因常年受蠱毒侵蝕,早已淤塞、枯萎、甚至斷絕的隱脈!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他要的,從來不只是救她的命,更是要還她一個脫胎換骨的未來!
“啊——!”
劇痛,達到了。
如果說之前的痛苦是凌遲,那么現在,就是將骨頭一寸寸敲碎,再用寒冰熔巖強行重塑。那種撕裂感,從丹田蔓延至每一條最細微的經絡,每一個最深處的竅穴。
朱淋清的身體猛地弓起,金針再也無法定住她的身形。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即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同一時間,她的體內深處,那些早已被斷定為“死路”的枯萎經脈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極其細微,卻清晰可聞的脆響。
咔擦。
如同冰封萬年的大河,終于裂開了第一道縫隙。
靈脈,初開!
風暴,終于迎來了真正的尾聲。
狂暴的陰寒能量在天醫真氣與丹藥生機的引導下,被強行灌入那些新開的靈脈之中,完成了最后的“拓荒”。
一切,塵埃落定。
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張帆緩緩撤回自己的手掌,那只手,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青筋暴起,不住地顫抖。他想站直身體,雙腿卻是一軟,整個人向后踉蹌了兩步,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才勉強沒有倒下。
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劇痛。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那個被金針固定、早已昏迷不醒的女人。她的臉上血污縱橫,氣息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但那微弱的氣息之下,卻多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種子破土般的勃勃生機。
張帆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混雜著疲憊與解脫的嘆息。
他伸出顫抖的右手,隔空對著朱淋清,指尖微動。
咻。
一枚一直插在她后心要穴的金針,自行飛出,落入他的掌心。
沒有了金針的支撐,朱淋清的身體,軟軟地向前倒去。
三日。
死一般的沉寂,籠罩著這間石室。
張帆沒有離開過半步。他就那么靠著墻壁,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一手隔空虛按,對著朱淋清的丹田。
他的天醫真氣早已告罄,此刻維系著兩人之間聯系的,是他燃燒本源擠出的最后一線生機。
這縷生機化作最溫柔的涓流,小心翼翼地包裹、安撫著朱淋清體內那些新開的靈脈。它們太脆弱了,就像初生的嬰兒,任何一絲過強的沖擊都可能讓它們再度崩毀。
而那股由蠱毒轉化而來的精純陰屬性能量,則在這縷生機的引導下,被抽絲剝繭,一絲一縷地,緩緩融入那些脆弱的經脈。
這是一個比“拓荒”更需要耐心的過程。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