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現實,不留任何余地。
朱淋清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所有的道理,在“活下去”這三個字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張帆不再看她,雙目閉合,體內那股黑白分明、帶著一絲溫潤金色的丹力開始運轉。
嗡——!
他左手食指指尖,一縷極細的金色光線延伸出來,緩緩注入腳下的銅鼎之中。那是他天醫血脈的本源之力!
銅鼎在接觸到這股力量的瞬間,仿佛從沉睡中蘇醒的巨獸,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鼎身上那些模糊的紋路,竟開始緩緩亮起,流淌著淡淡的輝光。
“這……”朱淋清瞳孔猛地一縮。這尊鼎,果然有古怪!
張帆沒有理會她的驚愕,他的全部心神,已經沉浸在與銅鼎的鏈接之中。
“起!”
他輕喝一聲。
那株千年雪蓮自動懸浮而起,飛入鼎中。
沒有想象中的烈火焚燒,銅鼎之內,竟是升騰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溫柔地包裹住雪蓮。雪蓮的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化作最純凈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生命精華,在鼎內匯成一汪清泉。
這根本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種煉丹術!
“這是天醫血脈的煉藥法門,以血為引,以氣為火,化藥為靈。”張帆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空靈而悠遠,“它不求霸道,只求中和。”
話音未落,千年藏紅花也飛入鼎中。
赤紅色的藥力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瞬間在鼎內渲染開來,與雪蓮的純白生機交織在一起,一冷一熱,卻非但沒有沖突,反而在血脈之力的調和下,呈現出一種奇妙的共生景象。
朱淋清已經看得呆住了。
這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范疇。
緊接著,千年珍珠投入,一縷安魂定神之力散開,將那冷熱交替的能量徹底穩定下來,化作一片混沌的、灰蒙蒙的藥液。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張帆的神情凝重到了極點。他看著最后一截鹿鼎參的參元。這是核心,也是最危險的一步。鹿鼎參的藥力太過霸道,一旦失控,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甚至會引起炸爐!
他的額角,再次滲出細密的汗珠。
體內的丹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操控血脈之力和銅鼎,對他而也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朱淋清屏住了呼吸,她死死地盯著張帆的臉。她看到,那張剛剛恢復血色的臉,又開始一點點變得蒼白。
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張帆,你的把握,到底有幾成?”
張帆沒有睜眼,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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