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淋清卻忽然笑了,那是一種混雜著自嘲和絕望的笑。
她看著張帆手中閃著寒光的銀針,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條越來越清晰的黑線。
“動手吧。”她閉上眼睛,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果你敢耍花樣,我會在死之前,先拉你陪葬。”
張帆沒有回答。他捻起一根最長的銀針,對準了她手臂上的一處穴位。
他沒有給她反悔的時間。
銀針破空,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銳響。朱淋清的瞳孔猛地收縮,她預想中的位置是手臂,是那條黑線蔓延的路徑。
但那根針,卻徑直刺向了她的胸口。
膻中穴。
“你敢!”朱淋清身體下意識地繃緊,全身氣力瞬間上涌,就要震開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
“別動。”張帆的聲音沒有起伏,另一只手卻快如閃電,食指與中指并攏,在她后頸的風府穴上輕輕一點。
那股剛剛提起的力道,瞬間煙消云散。朱淋清只覺得全身一軟,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像一尊任人擺布的玉像,唯有思維和恐懼仍在瘋狂叫囂。
“瘋子!你他媽在干什么!”王大奎的怒吼聲終于爆發,他眼睜睜看著張帆的銀針刺入朱淋清的胸口要穴,這在他看來,與謀殺無異。他舉起手中那柄粗重的冰鎬,咆哮著沖了過來,“老子宰了你!”
張帆頭也未回。在冰鎬帶起的風聲即將觸及后腦的瞬間,他左腳向后不著痕跡地一踢。一塊被朱淋清兵刃震裂的碎冰,精準地彈起,啪的一聲,正中王大奎的膝彎。
王大奎慘叫一聲,右腿一軟,整個人失控地向前撲倒,重重摔在冰面上,滑出去老遠,冰鎬也脫手飛出。
“想讓她活,就閉嘴。”張帆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整個冰洞,再次陷入死寂。
張帆不再理會旁人,從布包里捏出一顆鴿子蛋大小、色澤溫潤如玉的珠子。那珠子內部,仿佛有流光在緩緩轉動。
寒潭參珠。
他將參珠小心地放在那根銀針的尾部。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珍珠接觸到銀針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開始從四面八方的冰壁中被抽離出來,像受到無形牽引的溪流,匯聚向那顆小小的珍珠,再通過銀針,源源不斷地導入朱淋清的體內。
“呃……”朱淋清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那不是刺痛,也不是麻痹。
那是一種極致的、仿佛要將靈魂都凍結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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