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指節輕叩水晶杯沿——能在如此局面下仍保持分寸的,陳英豪確實稱得上人物。
看完全程的賓客們面面相覷,有人驚得碰翻了香檳塔也未察覺。
蘭夫人攥著女兒的手腕青筋暴起,田荷早已哭花了妝容:“您非要讓我來受這種羞辱!”
田荷甩開媽媽的手奪門而出,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凌亂的脆響。
安欣父女對視一眼,胸中郁結多時的濁氣終于消散。
周總此刻正鐵青著臉拽住妻子胳膊,壓著嗓子低吼:“現在看清你那些所謂閨蜜的真面目了?還不給安總賠罪!”
貴婦人妝容斑駁的臉漲得通紅,在丈夫凌厲目光下不情不愿地低頭:“是我們誤會了……”
這位商場老狐貍看得分明——能讓陳氏少當家戰戰兢兢的年輕人,才是真正需要攀附的參天大樹。
他余光掃過唐越淡漠的側臉,后頸不禁泛起冷汗。
當徐家姐弟踏入宴會廳時,原本嘈雜的聲浪突然凝固。
在眾人驚愕注視下,徐芳瑩提著星空藍禮服裙擺徑直走向唐越,徐子運更是熱絡地拍著安夏童肩膀寒暄。
周夫人死死捂住嘴才沒驚叫出聲,她丈夫則若有所思地轉動著婚戒:“看來安家要乘龍直上九重天了。”
隨著越來越多名流主動與安欣攀談,會場的權力磁場悄然偏移。
突然入口處傳來騷動,身著銀灰色高定西裝的男子攜女伴款步而入,兩人通身的氣場宛若暗夜星辰,瞬間奪走了全場呼吸。
水晶吊燈下,身著月白禮服的身影款款而入。
韓雨墨如墨長發披散在肩頭,月光綢緞禮服勾勒出纖秾合度的曲線,裙擺下若隱若現的纖細腳踝踩著珍珠白細跟涼鞋,恍若銀河凝結成的人形。
當她眼波流轉的剎那,整個宴會廳的竊語聲都凝滯了剎那。
“寧天少爺今天太有氣場了!”
幾位名媛交頭接耳時,突然有人倒抽冷氣:“天啊他身邊那位是哪個世家的千金?”
唐越握著香檳杯的指節驟然發白。
他機械式地轉頭望去,心臟仿佛被無形之手攥緊——那個與寧天并肩而立的身影,分明是半年前不告而別的韓雨墨!
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們身后還跟著個妝容精致的紅裙女子,正親昵地挽著寧天的臂彎。
后來才知這是寧家三房的掌上明珠寧霜,素來以驕縱聞名。
“韓雨墨。”唐越低沉的聲線裹挾著冰碴,四周空氣仿佛驟然降溫。
他死死盯著那個曾與自己共度晨昏的女子,此刻她卻站在仇敵身側。
寧天顯然也沒料到這場相遇,但很快換上譏誚神色:“唐先生真是嗅覺靈敏,從御藥園到高家宴會廳,莫不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
他故意貼近韓雨墨耳畔:“還是說,在跟蹤我的未婚妻?”
這話如同火星濺入油池,唐越身周突然泛起若有似無的血色霧氣,幾個臨近的賓客下意識后退半步。
韓雨墨咬著下唇正要開口,卻被寧霜搶了話頭。
“你就是那個糾纏不休的前夫?”
紅裙女子踩著十厘米高跟逼近,艷色指甲幾乎戳到唐越鼻尖:“睜大眼看清楚,下月初八寧家就要發婚帖了!再敢擋路……”
她揚起戴著鴿子蛋鉆戒的手掌:“本小姐這巴掌可認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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