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行?那有何用?”陸蔓玉完全不把這個當回事,“我也想明白了,與其和太子妃一起被趕去那見不得光的院落,還不如盼著皇長孫有一天能……”
陸蔓玉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如果皇長孫能成為儲君,以后有朝一日登基稱帝,那么太子妃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皇后,而她則也可以被追封為太妃,雖然依然是個邊緣的封號,但比起去皇宮西側的院落了卻殘生,還是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的。
“這些事你放在心里便是,切莫一直掛在嘴邊。”陸清容真是替她憂心,尤其是陸蔓玉竟然這么快就轉過彎來,實在太過出乎她的意料。要知道太子薨逝還不足十二個時辰!
“你放心吧,我也就跟你說說,自然不會對旁人講。”陸蔓玉一邊說,一邊還向門口的方向瞟了一眼,“你回到陸府,也不要把這些話講給我父親和母親聽。”
得了她這個囑托,陸清容心中終于有了一絲欣慰,她總算還知道不讓陸亦鐸和耿氏跟著她操心。
只是想起耿氏的種種,陸清容突然覺得,說不定陸蔓玉要是一五一十地跟她表明了心中所想,反而能讓她更舒心些……
盡管心中對陸蔓玉的想法仍感憂慮,但陸清容暫時不打算跟她爭執,只退而求其次,希望她別把這些表現得太過明顯。
只是還來不及多加勸說,偏殿之外已經有了動靜。
正是唐h跟著太子妃一起
回來了。
陸清容連忙跟太子妃見了禮,說了幾句“節哀”之類的場面話,見太子妃神色落寞,沒有絲毫應酬的心思,便趕緊和唐h一起告辭而去。
出門之前,仍不望面色凝重地盯著陸蔓玉看了許久,而陸蔓玉也依然不為所動。
陪同唐h回到王府,陸清容跟隨蔣軒坐上回府的馬車之后,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出陸蔓玉如今的狀況。
好在蔣軒并沒有問她,只是坐在她身旁,緊緊握著她的一只手。
而之后的許多天里,陸清容的心里都在不斷地提心吊膽著,總擔心陸蔓玉在什么場合做出些不合時宜的舉動,受到責罰。
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直到太子發喪以及之后的一系列儀式,陸蔓玉的表現都極為正常。該悲慟的時候悲慟,似乎一夜之間成熟穩重的許多。
只是陸清容始終沒有機會在和她單獨交流,也不知她的心境是否有所改變。
而且因為按照皇上的旨意,三個月內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不能行嫁娶之事,故而原定要成親的陸芊玉和尹子昊,也因此耽擱了下來。
月余的時間過去,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太子薨逝給眾人帶來的影響,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淡。
只是懸而未決的儲位,讓大家無時無刻不在緊盯著東宮的一舉一動。
原本每個人心中的天平,都有著自己傾斜的方向,而當初皇上在第一時間曾經召見皇長孫的事,滿朝文武已經人盡皆知過后,更是讓這個天平不斷地產生著各種變化。
只是在陸清容心中,似乎對此并沒有太多的預想。
對她而,無論是皇長孫,或是二皇子,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分別,可以說各有各的好處。
皇長孫算是陸蔓玉現在的精神寄托,雖然他和吳家有著千絲萬縷、不可割舍的關系,但陸清容總是不希望讓陸蔓玉這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
二皇子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從蔣軒這邊考慮,那絕對是對靖遠侯府有利無害的。
雖然儲位之爭對陸清容產生不了任何影響,但是很快就發生了一件事,讓她想不擔心都成了。
就在徐翼將軍掛帥出征不到兩個月的時候,漠北終于傳來了戰報。卻不是好消息。
戰報上說,前去增援的軍隊被番蒙人擊潰,幾近全軍覆沒。作為主帥的徐翼當時就自裁于戰場,以此謝罪。
而問題就出在當初跟隨姜元昭的那些屢戰屢勝的鎮北鐵騎身上。
鎮北鐵騎,自成體系,除了姜元昭,旁人很難駕馭。皇上這些年雖然對鎮北鐵騎不時會做出些調整,但出于對邊境安危的考量,始終沒有將其完全打散。故而下面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對誰來當大帥這件事看得遠比想象中要重要。
之前都是小打小鬧,弊端表現得不明顯,如今真正開始兩軍對戰,這種矛盾就再也無法掩蓋了,即使身經百戰的大將軍徐翼,也同樣有些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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