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大嫂幫我在母親那里說一聲,我去去就回。”陸清容對范氏說道。
范氏點了點頭,她之前也曾聽陸呈杰說起過,陸清容和江云佩的關系很是親近,故而此時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陸芳玉和江云佩并不熟稔,而陸芊玉本身就住在陸府,自然都不會與陸清容同去。
范氏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陪她走一趟。
陸清容已經開口道:“嫂嫂不用管我,**姐那邊我是熟悉的,只喚了綠竹跟著便是!”
就在綠竹過來陪著陸清容正要離去時,陸芊玉覺得還是應該提醒她一下才好。
“**姐見了你一定更開心了!”陸芊玉礙于范氏在場,話說得格外婉轉,“近日**姐本來就已經十分高興,正因江大哥前幾天回來了!”
陸清容微微一怔,這才突然明白剛才她們臉上那不大自然的表情所為何故。
陸清容此刻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她并不十分愿意見到江凌,尤其是在他外出游歷時給自己寄了那兩封不怎么正常的信之后。
如果說第一封信中那幅山海關的畫只是有了靈感后的隨意分享,那么之后那次把陸芊玉給他的信原封不動地寄給自己,就無論如何都有些說不通了。
只是既然江凌沒有任何直表示,那她也不必非要把話挑明。
陸清容原本沒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畢竟自己已經嫁做人婦,無論江凌是否遠行游歷,若想避免相互之間的見面,還是十分輕而易舉的。
剛剛因為不知道他回來的事情,才說出要去南小院坐坐的話來,此刻卻已不好收回。
陸清容先是對著陸芊玉微微一笑,以示收到了她的那番提醒,方才帶著綠竹一起往南小院那邊去了。
“夫人……”綠竹走在陸清容身旁,吱吱嗚嗚地開了口,“要不然咱們在這邊繞一圈就回去算了,回頭跟江小姐寫寫信也是一樣的……”
江凌兩次來信之事,綠竹都是知道的,故而陸清容并不意外她的這番提議。
“不用了!”陸清容卻并不贊同,“既然都說要過去了,自然沒必要為了旁的事改變主意。”
陸清容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若真是為了避開江凌,就臨時改變了注意,難免讓她自己都覺得這是心虛所致。
她不覺得自己需要心虛。
待她們主仆二人到了南小院,果真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正站在院中的江云佩和江凌。
深秋時節,院中幾顆銀杏樹上的葉子已經泛黃,陽光撒上去,竟是一片金燦燦的感覺,甚至有些晃眼。
江云佩今日穿了件淺橘色交領褙子,姜色的綜裙,皆與銀杏樹葉的顏色有些相近。
這也讓她身旁的江凌變得格外顯眼。
江凌身著一件白色長袍,頭上亦是白玉發冠,通身只有衣領處有一抹玄色,此時正與江云佩對面而立,二人似乎正在說著什么。
他們并未發現陸清容的到來,而陸清容也看著眼前這副如畫般的景象有些失神,
更不愿打破這份寧靜。
突然一陣秋風襲來。
樹上的葉子隨風飄落,零零散散、四散紛飛,有一片正好落在了江凌的白衣之上。
江凌微微側身,就在他拂去肩頭落葉的那一瞬間,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清容,隨即身形一頓。
“清容!”江云佩這才順著江凌的目光看去,連忙出聲喊道。
“**姐!”陸清容緊走了幾步來到近前。
正聽到江凌在糾正江云佩的稱呼。
“莫要失禮,該稱呼世子夫人才是。”江凌的話說得格外平淡無波。
但無論是江云佩,還是陸清容,都沒把他這提醒當回事。
江云佩見只有綠竹跟著,絲毫沒有見外,直接上前拉了陸清容的手就往自己住的東廂房走去。
江凌似乎躊躇了片刻,最終卻沒有挪動腳步,依舊留在了原地。
陸清容直到跟著江云佩走進東廂房,方才隨意地回頭望去,只見眼前的景象如同剛才進院時看到的那樣,不過是換了個視角罷了。
“早晨聽聞有人來陸府傳旨,我就知道你八成會過來!”江云佩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