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賽龍舟結束之后,她們坐著青綢小車還足足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從景湖到了這里。
而且在院中看到他時,還是跑得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而剛才在廳堂之中,則呼吸平順,聲音平穩,雖然話說得急,卻是調理分明,連蔣軒落水之前是在湖邊“玩耍”都不忘提及。
“世子爺不是尚在閉門思過的期限內嗎,怎么龍舟宴都不參加,反而去了湖邊玩耍?”
二夫人此時不再有所顧及,直接說了出來,語氣似是有些不滿,覺得是靖遠侯世子沒有將她們這些賓客放在眼里。
陸清容見她突然轉變了態度,倒也不太奇怪。
畢竟蔣軒的名聲實在是糟糕,一遇到事就把他往壞處想,已經是很多人的習慣。
只是人家才落了水,身體是否安然無恙還未可知,就揪著這些不放,著實有些不太合適。
尹屏茹也有同感。
“先不管世子為何去湖邊,希望現在沒事了就好,我們等等看吳夫人回來怎么說吧。”尹屏茹有些擔心地說道。
此時吳夫人剛剛趕到了榆院。
一進院子,就將蔣軒的兩個貼身小廝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
“昨天就囑咐過你們,今日世子是要參加賽龍舟的,讓你們好生伺候著他過去,千萬
別處岔子。可你們倒好,眼看著其他人都準備就緒了,唯獨不見世子的人影,讓你們找也找不到!”
原來吳夫人的發作竟是為了這事。
面前這兩個小廝,正是陸清容早些時候在梨春園碰到的二人。
二人低著頭,連連告罪,心里卻納悶吳夫人怎么這么久才過來。
吳夫人一邊往內室走去,一邊問道:“怎么又跑到景湖去,還落了水?”
“小的們也不知道,當時府中四處都找不到世子爺,從景湖經過的時候就看見那邊一團亂,過去才發現是世子爺被撈了上來……”當時著實把二人驚出一身冷汗。
“世子現在怎么樣了?”吳夫人緩緩問道,并不著急進去內室。
“剛剛靖春堂的大夫已經過來看過,說是因為撈上來的及時,并沒有吸入太多的水,身體沒有大礙,還開了副安神湯,正在后面熬著,不過世子爺現在好像已經睡了。”
二人事無巨細地回稟著。
因靖遠侯常年臥病在床,靖春堂隨時都有大夫候在那里,所以才能來這么快。
吳夫人聽到這些,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大夫已經看過世子,說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一會兒還會有太醫過來,不管世子是醒著還是睡著,都叫太醫看上一眼便罷。”
二人連忙點頭應是,心里多少也有些奇怪,既然大夫都說世子爺沒事了,為什么還要讓太醫過來。
但既然是吳夫人的吩咐,自然不容置喙。
“你們去看看藥熬得怎么樣了。”吳夫人接著吩咐道。
等二人沒用片刻就去后面將熬好的藥端回來時,早已不見吳夫人的人影。
而廳堂席間的眾位賓客,并沒有等候太久,吳夫人就回到了沁宜院。
回來先是又說了些失禮、告罪之類的話,并未提及其他,吳夫人就坐回了主桌。
眾人一直懸著的心沒有得到回復,卻一時也沒人出聲詢問。
此時,與吳夫人同坐主桌的燕國公夫人開口問道:“剛才聽說世子落了水,現在沒有大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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