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離開院子,原本打算去看一下寧霜,想起她那些稀奇古怪而又厲害無比的機關,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返回西王府,有了齊子明給的那個牌符,進入王府通行無阻,也沒有人來攔他,甚至上前詢問半句都沒有,回到嵐院風雪進入房間,房間里卻空空如也,沒有寧雪的蹤影,心想她呆在房間里也有些時間了,是應該出來走動走動一下,只是如今她面貌全非,活動的空間就不似以前那般的自由了。
易寒在嵐院風雪搜尋了一會,沒有發現寧雪的身影,心中好奇:“會去哪里了呢?”
離開前去見齊子明,侍衛卻說齊子明正在書房會客,不便相見,剛好齊子敬經過,將侍衛遣下親自領著易寒進入齊子明的書房,剛走到門口便傳來了齊子明與別人的交談的聲音。
齊子敬朗聲喊道:“大哥”。
齊子明應道:“進來!”
兩人進入書房,才看見房間里還坐著一個白衣女子,臉遮輕紗,齊子敬連忙行禮:“小王妃,原來你也在這里啊”。
齊子明見到易寒似見到了救星一般,忙上前道:“中天,你來的正好,小王妃居然要做我的軍師,這如何可以”。
易寒與寧雪對視一眼,就立即明白了寧雪的心思,笑道:“子明,你多慮了,我想寧雪只不過為了方面露面而已,寧雪已死,小王妃已死,我想她不希望這個人再復活,何況她如今成為我的妻子,這小王妃的頭銜是萬萬不可以再存在了”。
齊子明一愣,問道:“什么意思?中天你再說詳細點”。
易寒道:“寧雪想做個普通人,如今她想以一個普通的女子來做我的妻子,卻不想再當這個小王妃了,子明你可知道,小王妃這三個字對我們之間是一種阻隔,這三個字也代表了她是別人的妻子,不是我易寒的妻子”。
齊子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語之后卻道:“可是這小王妃原本就是這西王府的主人,如今小王妃回來了,理應物歸原主,我齊子明也只是個智囊之料,卻沒有能力坐鎮。”
易寒笑道:“所以寧雪才要來當你的軍事,從旁協助你啊”。
齊子明思索片刻之后,將目光轉身寧雪說道:“這樣吧,小王妃你如果只是想要一個新的身份,我齊子明沒有意見,不過你必須還是這西王府的主人,若你以后不喜歡聽到小王妃三個字,那我和子敬就暗中稱呼你為主上,還有一事我要講,這幫個個將領桀驁不馴,表面以我為尊,暗地里卻陽奉陰違,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此次我大肆籌辦招親的事情甚至動用了軍隊,他們早就在背后議論紛紛,若不是當年小王妃你留下話來,西王府的一切事物由我全權負責,這幫人早就把我給宰了,豈容我發放號令”。
寧雪輕輕道:“子明,這些年委屈你了”。
齊子明忙道:“這是子明的本分,子明向你說這些并不是向你訴苦,只是想說小王妃你若不露面,憑我一人之力是鎮不住他們”。
寧雪淡道:“我不會再當西王府的小王妃了”。
齊子明臉露難色,“那該怎么辦?小王妃,其實無論你變成什么模樣,他們都不會在乎的,在他們心中你并不僅僅是個女子,又不是靠美色來征服他們,你的威嚴僅憑小王妃三個字他們就會聽命從事。”
寧雪冷聲道:“齊子明,難道你還不懂嗎?”
一聲把齊子明喝的不敢再說話。
書房里突然安靜下來,也沒有人再出聲。
過了一會寧雪才輕輕道:“你雖智謀過人,做事成熟穩重,畢竟是個文士,沒有上過戰場拼搏廝殺,他們對你不服氣也是情理之中,兵歸將管,將歸帥領,要馴服他們又有何難”。
齊子明這會變聰明了,立即將目光移向易寒,易寒忙擺手道:“我可不想摻和此事,他們又不是我的部下,又如何肯聽我的號令,而且我如今也不想再插手軍中事務,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齊子明道:“中天,你以為如今天下太平了嗎?如今大東國的勢力各為其主,只有你才有能力將五根手指握成拳頭,看他紫荊國還敢不敢虎視眈眈,屢犯我大東國疆域”,看來齊子明也多少受到一些風聲。
易寒問道:“紫荊國?”
齊子明點了點頭,“國人一直認為我們與紫荊國一直相安無事,卻不知道一直以來就有摩擦爭斗,這些年更是越演越烈,紫荊國已經不滿足于占有寬闊的海域,更是窺視我大東
國的沃土,如非如此,席清將軍何以鎮守南疆多年不敢有絲毫松懈,就算是當年北敖安卑入侵,席清將軍也不敢引兵回救,這一旦撤軍,紫荊國大軍入侵,配合其戰船從東面入侵,一下子就能將我大東國的防線完全撕裂,大東國的奇山峻嶺,雄關壁壘就成了擺設,中天,如今國勢雖不似當年北敖安卑入侵那般嚴峻,卻也是內憂外患。”
易寒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是該英雄年少來承擔起他們的保家衛國之責,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說著朝寧雪看去,“我想和寧雪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寧雪卻搖了搖頭:“匹夫有責,席元帥一生戰功赫赫,如今年邁卻不能安享晚年,又該怎么說,他所付出的比你要多的多”,說著毫不留情的指向易寒,口吻隱帶責備。
齊子明暗中偷笑,“如今看你易將軍還如何反駁”。
易寒道:“寧雪,你我為國為民奔波勞累,如今好不容易重聚,如今我想盡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陪在你的身邊”。
寧雪嘆息道:“時勢弄人,你我何忍隱世安生”。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寧雪雖有小私卻存大義。
易寒道:“若真的需要我來攪局,我會盡自己的一份力的”。
一直靜靜不語的齊子敬突然道:“主上,我與兄長曾參詳過,這個陸機有可能是紫荊國派來的奸細”。
易寒訝道:“陸機?”
齊子明點了點頭道:“中天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陸機,他有一步先生之盛譽,此人運籌惟幄,決勝千里。智謀縱橫,神機妙算,堪稱治世奇才,當初中天和在大茂山與小王妃爭奪陸機呢”。
易寒點了點頭:“我本不知道此人,乃是受上品大人指點,最后還是你家小王妃厲害”,想起前塵往事,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絲毫沒有半點介懷。
齊子明道:“這陸機確實厲害,當初與北敖交戰,便是他屢獻妙策,西王府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進而反敗為勝,從他與妙瀚正面斗智而不落下風,可見此人的能力”。
說起陸機,寧雪卻一臉平靜,看不出半點感情色彩,突然淡淡道:“陸機雖然功不可沒,可惜是敵非友”。
齊子明道:“幸虧小王妃未卜先知,事情對他有所提防,否則如今這西王府已落入陸機之手”。
易寒道:“寧雪,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陸機呢?”
寧雪道:“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陸機,只是似陸機如此有能為的人卻似憑空冒出來一般,對于他的出身來歷,世人一點不知,我只不過有所提防罷了,他策動叛變,想掌控西王府的大權也出乎我的意料,所以這個人實在可怕。”
易寒問道:“子敬,你剛才為什么說懷疑他是紫荊國的奸細”。
齊子敬道:“陸機的造船見解,水戰之才,我們都知道紫荊國的戰船天下無敵,稱霸水上,便是因為紫荊國幾百年的精湛的造船技藝,以及其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水上作戰能力,當日陸機無意間發表了這一方面的看法,后來我和兄長回想此事,大東國水軍已經荒廢多年,陸機何以此道擅長,而且其見解無不與紫荊國如出一轍,所以我與兄長才懷疑陸機是紫荊國派來探查我大東國的奸細”。
易寒道:“倘若猜測不錯,依陸機此人的能耐,又在大東國潛伏這么長的時間,看見紫荊國不軌野心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