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涯和馮淑賢聞聲而來,看見易寒趴在床上悲傷的昏厥過去,很是驚訝,非常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畢竟易寒剛剛新婚,這會又鬧出這一出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把聞聲趕來的其他人給趕走,只留下大喬一人來文話。
易天涯問道:“大喬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爺為何放聲大哭?”
大喬應道:“老太爺,小婢也不知道,少爺怎么突然間就悲痛哭泣起來”。
馮淑賢走進易寒身邊,易寒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嬉皮笑臉,沒些正經,在她想來就算面對生死,他也表現的淡然,都沒見過他落淚,又何曾見過他如此悲痛落淚,心頭隱隱作痛,恨不得把他的悲傷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突然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猛的卻被嚇得連忙后退了幾步,大喬連忙前去扶住她,“夫人,不要害怕!”
馮淑賢倒不是害怕,怎不過突然看見這樣一張臉被嚇到了。
易天涯好奇的走了過去,見到那傷疤累累的臉,微微一訝,他在戰場上不知道見多少斷手殘肢,血肉模糊的場面,倒也淡定。
這個人是易寒帶回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這個人生命垂危,沒有救了,也沒有放在心上,卻想不到這個人重要到會讓易寒放聲大哭,這個人到底是誰,又與易寒有什么關系。
馮淑賢穩住心神,問道:“大喬,這個人到底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大喬應道:“這個人是少爺昨日匆匆抱進府來的,當時她受了重傷,少爺很是緊張,讓宋大夫來看了傷勢,宋大夫卻說沒救了,剛才我跟少爺說起此事,少爺才記起來這件事,好像很內疚,就和我一起過來了,剛開始還好好的,突然不知道為什么整個人就變得失魂落魄起來,驟然就悲傷痛哭起來”。
大喬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來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讓易天涯和馮淑賢聽起來卻感覺不太符合邏輯,假如這個人對易寒很重要,他就斷然不可能忘記了,要悲傷痛哭也是一開始就悲傷痛哭,卻為何等到現在才發作。
大喬似乎也想到其中的蹊蹺,思索起來,慢慢的回想起易寒情緒突變的細節,突然恍然大悟道:“對了,少爺是看了那支木簪子,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馮淑賢疑惑道:“木簪子”。
易天涯問道:“什么木簪子,拿來我看一下”。
大喬搜尋了一下,想起來被易寒拿走了,走到易寒的而身邊發現那木簪子緊緊的被少爺拽在手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易寒的手指,將木簪子拿了過來,遞給易天涯,“老太爺,你看就是這把木簪子,是從這個姑娘身上搜到的,剛剛我拿給少爺看了”。
一聽到姑娘二字,易天涯與馮淑賢神經立即繃緊,對于兩人來說這個一個敏感的字眼,因為只要是女子就少不了與易寒有千絲百繞的關系,似乎已經開始有了頭緒。
易天涯看著這般破舊腐爛的木簪子,又看了看床上那人的臉,毀容如此厲害,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又豈能認出她原來的身份,這把木簪子也許就是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寒兒大概是看到了這把木簪子才知道她的身份,倘若這個女子是他深愛的紅顏知己,見她落得如此境地,悲傷痛哭也在情理之中,易天涯想的沒有錯,但是他卻低估了這份感情的深刻凄絕,寧雪是因為救易寒而變得今日這般悲慘田地。
馮淑賢看著易天涯,只聽易天涯說道:“我基本明白了”。
馮淑賢問道:“明白什么?”
易天涯道:“依我的猜測,寒兒是因為看了這把木簪子才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而從寒兒的反應來看,這個女子的身份對他來說一定非常非常的重要”。
馮淑賢問道:“公公,你是說這個女子是寒兒深愛的人?”
易天涯點頭道:“你的兒子狼心狗肺,獨有一點值得贊賞,十分癡情,我看八九不離十,我現在好奇的是,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她又怎么會落得如此”,說著朝大喬看去。
大喬應道:“老太爺,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夜才知道她是個姑娘”。
易天涯道:“我沒有懷疑你,只是想讓你告訴我多一些的信息,好讓我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語之后說道:“大喬,你現在就去請宋大夫過來,順便把小喬也叫過來,讓她扶少爺回房休息,等他醒過來,一問便知”,這會的態度與昨日已經完全不同了,倘若這個女子是易寒的紅顏知己,他就不能不管。
一會之后宋大夫過來了,宋大夫問道:“老元帥,不知道有何吩咐?”
易天涯道:“老宋啊,昨日你說這個人有什么法子可救?”
宋大夫一訝,怎么易元帥的態度與昨日判若兩人,昨日他聽見這個人生命垂危可是一點都不在乎,今日的口氣看起來卻有點著急關心,應道:“易元帥,我昨日所說的只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恕我直,此人沒救了”。
易天涯眉頭一肅,表情有些凝重起來,“好了,老宋,麻煩你了”。
這宋大夫剛離開,小喬走了進來,易天涯吩咐道:“小喬,扶著少爺回房休息”。
小喬也不太清楚事情經過,好像聽人說少爺剛剛放聲痛哭,朝床邊走了過去,大喬怕小喬見到那個女子的臉嚇著了,說道:“小喬,床上的病人毀了容。你不要被嚇到了”,這么說也讓小喬有個心理準備,不會突然看見嚇到了。
小喬聞心中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寧小姐就是如此,卻一時也沒有把兩個人聯系在一起,寧小姐在少爺成親的那一天已經悄悄離開了,也不見少爺了。
朝床上的病人瞥去,突然驚訝道:“寧小姐!”
此話一出,其他三人同時朝小喬望去,只聽易天涯問道:“小喬,你認識床上這個女子?”
小喬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當日將寧小姐扶到府里住下,只要自己跟貂蟬知道,聽老太爺問起,也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她倒不怕被責備,只是這件事關乎寧小姐的隱私,她其實并沒有打算住到府里來,只不過是自己自作主張。
馮淑賢見小喬一副欲又止的表情,說道:“小喬,你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床上的姑娘對少爺十分的重要”。
小喬心中一驚,想起寧小姐說過的話,想要見少爺一面,難怪呢,原來是這寧小姐與少爺的關系不一般,大概是寧小姐想打自己容貌盡毀,不敢與少爺相見,才打算偷偷在暗地里看上一眼,越想卻越感覺心酸,她與寧小姐雖然相處沒幾日,兩人卻很聊的來,有了感情。
小喬娓娓道:“是這樣的,當日我在府外,見寧小姐衣衫襤褸,縮在角落里呆了兩天一夜,餓暈過去了”小喬帶有個人感情色彩來講述這個過程,讓人感覺寧雪的遭遇是那么的凄慘,這個女子身上所透出來的品質又是這么值得人佩服”。
馮淑賢沒有親眼目睹,只聽小喬講述,卻忍不住眼眶紅潤起來,輕輕道:“真是可憐的孩子!”
易天涯卻聽出來另外一些東西來,從小喬的語中,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子的不一般,這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身上有像玄觀一般的大度淡然,說道:“這么看來,兩人是彼此深愛著,小喬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照顧這個寧小姐”。
小喬問道:“老太爺,寧小姐怎么會變成這樣?”
易天涯道:“我也不知道,等寒兒醒過來再說吧,大喬,你扶著少爺回房”。
馮淑賢也走了過去幫忙,畢竟是自己的親身骨肉,見他如此,馮淑賢卻不舍得易寒離開自己的視線。
易天涯回到書房,給南王爺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送去。
大喬和馮淑賢兩人扶著易寒回房休息,玄觀見此很是驚訝,她這院子住的偏遠,剛才并沒有聽見易寒放聲痛哭的聲音,所以并不知曉,素來淡定的她,也不禁著急問道:“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馮淑賢嘆息道:“我也是糊里糊涂”,說著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玄觀。
玄觀聽完,思索起來,易寒的事,她基本都清楚,從婆婆的講述中,易老元帥判斷的應該沒有錯,她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一個名字映入她的腦海,這個毀容的女子很有可能是寧雪!問道:“是不是叫寧雪?”
馮淑賢驚訝道:“對,小喬說就叫寧雪,明瑤你怎么會知道的?”
玄觀道:“婆婆,你可知道寧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