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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斯赫看著擋也擋不住,似洪水涌進來的敵人騎兵,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可這又是真真實實的,敵人的吶喊聲,戰馬的奔騰聲。
今夜,他就完全沒有想到過這扇笨重的城門會被打開,盡管城內多次告急,但是布斯赫還是堅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若今日城破,他布斯赫不是敗在麒麟的護手上,卻是敗在這一支舉止若魔鬼,意志若天神的士兵身上,士兵見到敵人最厲害的大漠黑騎殺了進來,戰斗意志已經完全崩潰了,在與救贖作戰的時候,他們的意志已經被消磨的七七八八了,沒有嚴密的陣型部署,鬼會想到會在城內與敵人的騎兵作戰,敵人氣勢高漲,而己方士氣卻沉到了谷底,布斯赫知道這一戰已經必敗無疑,大漠黑騎不是普通的騎兵,試圖控制其沖鋒是不可能,如布斯赫所想一般,墨爾多所率領的第五騎兵團沖了進來,殺開一條血路,第五騎兵團的騎兵人馬合一,矯若游龍,既步兵擋著必斬殺馬下的氣勢,又有步兵靈活多變的技術,想左就坐,想右就右,想前就前,想退就退,騎馬技術簡直驚若天人,一時之間第五騎兵團所起到的沖殺效果竟比救贖還要犀利幾分。
隨著第五騎兵團沖鋒進來,逼迫敵人節節后退,擴大整個戰場,讓后續的部隊可以進城內來,而不是一直堵在城門口。
巨日赫看到有點擋不住的意思了,對著布斯赫道:“元帥,是不是我們該進行反擊,火力壓制,將敵人堵在城門口?”他手頭上還有六千弓射手,只要限制敵人騎兵的沖鋒,還是有可能擋住敵人的攻勢的,只是這支殺進來的騎兵卻與一般的騎兵不太一樣,并不是整齊沖鋒,而是像洪水一樣分散擴張開來,以壓倒性的氣勢,配合其靈巧的騎兵技術,卻發揮出奇效來,
布斯赫一直在觀察局勢,從局勢中衡量戰還是退,顯然敵人實在太過厲害了,局勢已經完全控制不下來,再拼下去也是于事無補,只能全軍覆沒,有一句話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當機立斷道:“全軍撤退!”
聽到這個命令,周圍的將領一臉驚訝,想不到元帥居然做出了撤退的命令,要知道這銀川城是如何的重要啊,就算全軍覆沒,也要死守不能放棄啊,然而元帥卻選擇了放棄,難道他不清楚銀川城對整個戰局的影響是多么大嗎?
布斯赫道:“巨日赫你和帖木斷后,盡量利用遠距離的弓射讓敵人不太敢靠近,這城內不是一馬平川的闊地,敵人還是不太容易一窩蜂近身的,鴻勛你立即帶人將各處糧倉燒毀,不要給敵人留下半點糧食,之后不要逗留,立即與大軍主力會合”,所有人都考慮到銀川城破了之后,將限制隴南戰場的大軍主力與孤立無援的境地,布斯赫想的更多更遠,一旦己方在今日全局覆沒,敵人憑借著銀川城內充沛的糧草庫存,一直北上,那對于整個北敖是致命的,國內所有的精銳基本已經出動了,又那什么來擋住麒麟的這支大漠黑騎,一旦讓麒麟殺到北敖皇城,那對整個北敖來說,是一場大災難,如今局勢保一不能保二,他想讓大部分的主力退回到庸關,扼守這最后一道雄關,至于隴南戰場就看大元帥的了。*.
布斯赫讓城內各大主力撤退,同時城內幾處地方燒起熊熊大火,布斯赫不做反抗,大部分的主力選擇撤退,戰勢自然是呈一邊倒,幾乎全殲剩下負隅頑抗的敵人,原本以為會是一場生死大戰,沒有想到布斯赫卻選擇撤退,或許他知道這場仗從城門大開的那一刻,他已經必敗無疑了。
這邊戰場已經在控制之中,蒼狼向易寒請命愿親率領二萬騎兵對布斯赫進行追擊,易寒思索,俗話說窮寇莫追,但是布斯赫被稱之為逆境英雄,往往在艱苦的環境,他卻能反敗為勝,若給他留下一絲生機,他日必成禍害,想了這里點了點頭道:“拓跋將軍,布斯赫雖然是潰敗而逃,卻千萬不可小瞧了他,切要小心,免得中了敵人的埋伏”。
蒼狼并沒有多語,點頭退了下去,調集二萬精銳騎兵順著布斯赫逃跑的方向追擊而去。
易寒看著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銀川城,心中就像眼前的火焰一般充滿豪情壯志,歷經一年多,他終于攻下了銀川城,西北戰場的大局基本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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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想這一年多來,過程確實那么艱苦,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困難,可是最終還是克服了這些困難,喜悅來的太突然了,他多么想找一個親密的人來分享,突然腦海一閃,寧霜,寧霜呢?
將收拾戰場的工作交給林毅岳,卻吩咐下去打聽寧霜的下落,卻沒有人知道她在那里,易寒來到救贖士兵跟前,三千人的救贖,經過今夜的艱苦奮戰,如今只剩下一千來人,他們臉上并沒有太過興奮的表情,個個黯然沉默,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布滿了無數的傷口,任著身上的鮮血滴落在地面上,卻絲毫不理睬,他們看起來比舔著傷口的狼讓人感覺還要悲戚,易寒不得不說,他們是一支偉大的部隊,立即下令讓士兵給這些救贖士兵包扎傷口,今夜的勝利他們居功至偉。
沒有想到負責后勤醫療的將領卻一臉苦色,“元帥,他們不肯讓別人給他們包扎傷口,我們一旦靠近他們,就被他們狠狠的推開。”
易寒知道,這支部隊只有一個人能管住他們,那就是寧霜,可是寧霜在哪里呢?依她高超的武技,她是不可能會死的,易寒對著救贖的士兵朗聲道:“你們的統領呢?”他說的是西夏語,這幫人能夠聽懂,可是奇怪的卻沒有一個人回應他,他們完全漠視,對于他們來說,今晚的戰斗是失敗的,或者是因為他們的精神支柱已經戰死了。
易寒又用西夏語大聲喊了一句:“你們的統領呢?”
還是沒有人回應他的話,還是他們覺得死亡這個詞語不能用在他們的統領身上,易寒很憤怒,并非因為他身為一軍統帥卻被人漠視,而是沒有人來告訴他,他最關心的人在那里。
“死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用的是西夏語。
易寒聞,心頭一冷,心頭的熊熊烈火瞬間熄滅,整個人宛如置身于冰冷入骨的河水之中,腦袋一片空白!
整個人呆站了一會之后,立即轉身,朝在指揮士兵清掃戰場的林毅岳走了過去,“毅岳,讓士兵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寧軍師的人。”他的表情顯得很冷靜,可是他的聲音卻有些生硬,一語之后又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說完這些話之后,易寒感覺自己整個人懸在高空中,腳下只有一根鋼絲在支撐自己的身體,身體隨口有可能就這樣墜下深淵,不小心看些周圍那血肉模糊的斷肢殘骸,恐懼迅速蔓延易寒整顆心,讓他感覺自己處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他沒有勇氣去分辨每一具尸體,也不法去辨別那斷肢殘骸中那一截是屬于寧霜的。
一個人不準任何人的打擾,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結果,可內心卻承受著煎熬,他覺得時間過的太慢了,當看見一具具的尸體運送到城外時,他又感覺時間過的太快了。
戰場清理工作一直持續到隔日的中午,城內的尸體基本已經清理干凈了,林毅岳走到易寒的面前,搖了搖頭,什么話也沒說。
易寒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咆哮道:“怎么可能沒有呢?就算死了,也留下一具尸體”。
林毅岳道:“或許已經無法分辨了”。
一旁的莫沉熙見易寒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似要大發雷霆,連忙插嘴道:“沒找到尸體,也許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