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道:“世間的東西都是一物克一物,老虎雖未百獸之王,卻也有懼怕的敵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獵人,利用獵具智慧同樣也能將老虎降服”。
玄冥問道:“元帥是說,打敗幼虎的人比他要更聰明”。
老者笑道:“聰明倒不一樣,英雄山一役我也有耳聞,幼虎的對手比他更毒更辣更果斷,而進攻南河堡這一舉動,更突出他凌厲霸道,想到什么就怎么做,而從來不考慮后果,這種人的心思最難猜測也是最好猜測的”。
玄冥道:“幼虎率軍趕赴桑干河,自然是想報敗北之仇,可是安卑方面大軍傾巢而出,那就不單單只是對付桑干河的反抗軍,那支反抗軍幼虎一個人足矣收拾,可能是對付更強大的敵人――西夏大軍又或者關鎮聯軍”。
老者道:“越里古這番舉動,看來事情已經不假了,我們也不要捕風捉影了,等安卑方面給我們的情報”。
玄冥問道:“元帥不打算出兵?”
老者道:“越里古沒有通知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們靜候佳音即可”。
玄冥道:“倘若真是麒麟,難道他真的就這樣敗了”。
老者笑道:“看樣子,玄冥你并不像看到麒麟失敗,別忘記了麒麟是我們的敵人,安卑是我們的盟友”。
玄冥轉移話題道:“元帥早就看出了這是一場持久而艱苦的戰役,所以才將重心轉移穩固展上面,而不貪功冒進頻頻交戰,很顯然安卑方面的作戰方針卻大大不同”。
老者道:“畢竟我們是在別人的土地上作戰,不要忽略這一點,穩固展能將敵人的主場變成我們的主場,而越里古也沒有錯,他本來就是戰神,安卑的文化讓他們必須以戰養戰”,一語之后淡道;“我們繼續下棋,靜候佳音,不管趕赴桑干河支援反抗軍是什么樣的軍隊,這一次面對的是戰神越里古和他三十萬的大軍,就算李毅的鎮北軍也吃不消,麒麟更顯稚嫩”。
玄冥道:“麒麟有大漠黑騎,關鎮聯軍更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精銳”。
老者卻沒有回答,下了一子,輕聲道:“該你了,玄冥”。
遠在千里的敵人正在討論他,易寒卻不知道,此刻他正急行軍趕在幼虎大軍面前到達舊莊子,一個有意,一個無意,后者居上也沒有可能,強勢用兵求穩,弱勢用兵行險,易寒知道如今的局勢不適宜穩扎穩打,在桑干河逗留的時間越久,對大軍就越不利,這畢竟是人家的腹地,敵人大軍隨時可以火增援,而自己再沒有后援。
易寒大軍到達舊莊子,立即能看見南邊涌起鋪天蓋地的灰塵,那是大軍行軍揚起的沙塵,可見這支敵軍意在追趕敵人,如預料一般,剛到舊莊子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有一場大戰要生,看著眼前敵軍的陣勢,易寒不禁搖頭,這是什么樣的軍隊,幼虎果然名不虛傳,急行軍,卻絲毫看不到一點陣型混亂的樣子。
易寒大軍列陣等候敵軍靠近,立即從側翼殺出,幼虎大軍前面乃是騎兵開路,突然察覺從側翼高坡沖下來一直黑騎,大軍并沒有換亂,前排的騎兵立即朝右翼移動,軍中一陣戰鼓大作,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接二連三的撲倒在地,原來幼虎士兵卻用上了套馬索,緊接著從后排突然出現無數飛蝗般箭矢,大漠黑騎頓時落馬一片,但是沖鋒的腳步卻沒有減緩半
分,后面的戰馬踏著前面同伴的尸體依舊沖了上來,竟沒有人在乎迎面飛來的死神,一個個繼續大聲吆喝,相互觀望的意思都沒有,前仆后繼,馬鞭繼續狠狠的甩馬屁股上面。
看來幼虎早就提防左右翼被沖鋒突襲,做好了部署,可是這一次來的不是普通的騎兵,幾萬人的大漠黑騎,套馬索和箭矢又如何擋的住,僅靠防御陣型就想將這支騎兵消滅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很快大漠黑騎沖過了第一波的防御陣型,立即就與敵軍步兵短距離接觸,一陣橫掃,幼虎大軍死傷一片。
幼虎大吃一驚,大漠黑騎,他已經知道來的敵人是誰了,便是夢寐以求的對手――麒麟。
在易寒大軍的突襲之下,幼虎不得不暫時讓大軍撤退,大漠黑騎只是砍殺了一會,對手立即換成從前排趕來的騎兵,騎兵對上騎兵,似兩股大浪交匯,只有馬上分出勝負了,“驍武”名氣雖不如大漠黑騎,也是一等一的騎兵精銳,就算無法戰勝大漠黑騎,抵擋的能力卻是有的。
“驍武”并不是有意尋敵廝殺,相反他們很有紀律性的掩護大軍撤退,這邊兩支騎兵大軍交戰,幼虎那邊的大軍卻往后有序撤退,除了敵我騎兵交戰的地方,戰場已經變得極為狹窄,要全面交戰的可能已經不大了,可是為什么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易寒本來就是想拖延幼虎的大軍,他不是真的想與幼虎決戰,就算也決戰也不是在此地,而幼虎看來也似乎并不著急,并沒有讓大軍沖破敵人側翼的突襲,而是后退穩住陣腳,在他看來,反抗軍走的是一條死路,就算與麒麟在此耗上幾天幾夜也沒關系。
站在高坡的蒼狼沉聲道:“果然不愧是幼虎,大漠黑騎沖鋒突襲,竟讓他這樣從容而退了”。
幼虎不打算突進,而易寒也不打算決戰,雙方就派精銳騎兵在必經道路上拼殺,這是各自消耗實力的行為,彼此傷亡越來越慘重,但是誰也不愿意就此撤退下來,站在易寒的角度上,他暫時不想讓開這條道路,而站在幼虎的角度,他卻是要不停的消耗易寒的兵力,他耗的起,易寒卻耗不起。
這場戰斗一直持續在天色漸暗,易寒看見疲憊不堪的士兵,渾身抖動口嚼白沫的戰馬,知道今天的戰事無法在繼續下去了,人能堅持,戰馬不經過充分休息,怎么忍饑夜戰,立即鳴金收兵,各部立即扎營舉炊,全軍盡快休息,關中軍一部負責防守警戒,精心布置后再戰。
就此,隨著夜幕降臨,敵我騎兵的廝殺戰也落下帷幕,到處狼藉的戰場上滿滿變得寂靜,漂浮的血腥味,戰馬的慘叫聲。
大戰間隙的沙場之夜,氣氛最為凝重蕭條,甚至可以令人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面臨死亡威脅的人們從心里上是可以互相影響的,僅僅一種感覺,各自的沉默或者一個眼神的交流,這肅殺的氣氛就形成了。
易寒知道自己處境之險惡,若在此長耗,腹背受敵的態勢是絕對避免不了的,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拖延幼虎大軍對反抗軍的追擊,然而這個撤退的時機一定要掌握好,退的早功虧一簣,退的晚那就將自己給陷進去了,易寒連夜召開軍事會議,商議撤退的詳細時間,幼虎本來想吃掉一條小魚,自己可不能讓他反而吃掉一條大魚。
易寒對著眾多將領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毅岳道:“最穩妥是與幼虎大軍對恃到明天早上,可確保反抗軍有充分的時間撤離桑干河,可是我們已經暴露行動,就算安卑方面沒有準備,一日一夜足矣部署好一切”。
蒼狼比較謹慎穩重,說道:“我覺得連夜撤退比較妥當,畢竟這是一個死地不宜久留,耗戰于此是為不智”。
易寒點頭道:“我也有此想法,畢竟不能顧此失彼,從今日幼虎的舉動,我察覺到一絲危險”。
蒼狼道:“我有一計,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撤離此地,讓幼虎蒙在鼓里,等他覺,我們大軍早在百里開外”。
易寒忙道:“拓跋快快說來”。
蒼狼道:“敵軍營寨浩大,今日一戰已是身心疲憊,可讓大漠黑騎第五騎兵團連夜出動夜襲敵營,不在乎殺敵,關鍵造成一種聲勢引敵軍以為我軍傾巢來攻的假象,全軍防御,一夜無休,即可從容撤退又能疲敵拖延敵人行軍度”。
易寒大喜道:“就這么做了,各位下去準備,一更時分,在大漠黑騎第五騎兵團出動夜襲的時候,同時撤退”。
易寒心頭的那絲危機感并沒有錯,安卑兩路大軍已經靠近桑干河,一路打算扼守陳家山,斷易寒東退之路,一路打算從正面進攻,以三面合圍之勢將易寒大軍逼向桑干河這條絕路,這張網已經漸漸織的越嚴密。{.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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