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德訝異無解,“你又想怎么樣,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才肯甘心”。
席夜闌站了起來,輕輕捉住他的手,溫道:“父親,夜闌并不想氣你,只是在夜闌心中,女子的一生,并不是單純的只屬于一個男子,既然夜闌將自己當做男子看待,男女之情就不再是全部,就像父親你一樣,父親,你能理解支持我嗎?”
席慕德反過來想,卻是他的一生的價值并不僅僅是一個女子,一段愛情,然而無論如何,夜闌的話卻無法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接受,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子啊,有些東西她并不用背負,嘆氣一聲,“難道要讓你爺爺才能說得動你”。
席夜闌笑道:“父親,爺爺比你要開明的多,比起你,他更會支持我”。
席清與席慕德雖未父子,但向來兩人在許多問題上,觀點并不統一,只能說席清思想更開闊一點,更注重目的性,而席慕德更傳統一點,更注意合理性,是否可為。
席慕德臉色有些著急,不太想久留,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證實易中天的真實身份,說道:“夜闌,為父有一個法子,你可以試一試,也許能解決你的煩惱”。
席夜闌忙道:“父親,快說來”。
“這支娘子軍并不需要像軍隊一般管理,你可以以習武防身為由,建立一個門戶武館,教導這些女子武藝,閑暇時候讓她們歸家自給自足,一旦用時,以武館之名將這些拜在門下的女子召集起來,惟己所率,這樣一來,你所煩惱的食、住問題就解決了”。
席夜闌思索片刻之后問道:“建造門戶武館耗資巨大,更別說衣衫兵器”。
席慕德笑道:“拜師入門,自然要收取學費了,這不正是資金來源嗎?習得武藝防身,這一點不正是合情合理,你不但可以不必放餉銀,還可以有所收入,這不正一舉二得”。
席夜闌決然道:“我絕不收取她們半分銀子,她們當中大多出身貧窮,我之本意乃是弘揚女
子習武之風,絕非斂財,再說了她們騰出時間習武,白天不勞作,何以度日?父親你的建議雖好,卻頗多不妥”。
席慕德笑了笑:“好一句“弘揚女子習武之風”,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一個人如何能分身教導這么多人,你只需要傳授習練武藝之法,讓她們閑暇時間自習即可。你衣食無憂,不知民間世情,一般女子都擅長女紅,縫衣作繡補貼家用,二者之間并不沖突,只是虎女娘子軍之名必然導致各地慕名而來,你可要選一個地形空曠的地方建造武館,京城之地寸土寸金,這一點為父可幫不了你。”
虎女陷入沉思,席慕德卻是迫不及待的離開,前往賢王府。
“父親!”待席夜闌回神,席慕德已經走遠多時,去那里籌集這么多的銀子呢?依席府的能力只是冰山一角,讓朝廷出銀辦的卻是自己的私事也不太可能,算來算起,最有錢的就是商人了,而普通的商人也沒有這個能力,一定要富可敵國的商人,大東國四大家族浮頓時現在她腦海中,然而,誰肯大公無私的拿出這么大一筆錢來。
隔日,席夜闌在虎女娘子軍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卻特別低調的將此事暫時放了下來,她坐著轎子來到晨曦巷,此地是豪門大族聚集之地,像四大家族的林家、蘇家、宋家、方家都在這里有著房產,這些大家族商政二道之間有著密集的聯系,大本營并不在京城,晨曦巷的房產算是在京城的門戶,方便聯系。
席夜闌坐著轎子親自登門造訪,而在這里并不能見到各大家族的家主,她將寫好的信交給在京城的管事之人,虎女此刻是風頭人物,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聲稱必定轉交到家主的手中,欲邀請虎女入府,席夜闌卻婉拒絕。
席夜闌坐轎來到淑德府,下了轎子頓時就被眼前的奢華所震驚,皇宮她不是沒有去過,王府也常去,她本身也是出自官宦之家,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感覺比自己去過的地方都要豪華,這該需要多少銀子才能建成這樣一件宅院,這些銀子能幫助養多少人,席夜闌認為這太鋪張浪費了。
席夜闌不懂商道,自然不會明白,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并非林黛傲要特意如此奢華,在商場上,門面功夫絕不能含糊,就像此刻,席夜闌會對于方家信心十足,這樣的宅院都能建造出來,還有什么她不能做到的,只要她肯。
虎女走了過去,淑德府的一位下人看見席夜闌,就知道她身份必定不凡,連忙上前招待,虎女問道:“請問這是方夫人的府邸嗎?”
那人卻搖頭道:“這不是方府,這是易府”。
虎女訝異的看著門前椿木牌匾,龍飛鳳舞的“淑德府”三個大字,問道:“這里誰做主?請稟報一聲,席夜闌來訪”。
那下人一臉猶豫,思索片刻之后道:“脫俗小姐”。
虎女淡道:“煩請通報一聲”。
那下人連稱不敢,匆匆進府稟報。
易寒這幾日處理了大小事務,重建鎮西軍也在眾多大臣的支持之下,列入朝廷改革綱要之中,全權交由樞密院負責,在此期間劉系雖然陳述了無數反對的理由,最后皇上卻一錘定音做了決定。
他也因此閑暇下來,有了自己的私人時間,一有時間就上賢王府看看可憐的拂櫻,拂櫻雖然失聰,但易寒能看到她內心的快樂,遺憾之中有了一絲安慰,想起自己好長時間沒有與脫俗相處,于是抽了空返回淑德府。
剛拐過巷角,遠遠就看見淑德府大門口停著一頂轎子,心中訝異,是誰會在淑德府做客,在京城之中并沒有人知道他住在這里,會不會脫俗的朋友呢,待走近看見那個屹立宛如戰神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驚,“夜闌怎么會來到這里?”
易寒走了過去,在背后輕輕的喊了句:“夜闌”。
席夜闌緩緩轉身看見易寒,眼神閃過一絲驚訝,她嚴肅而認真的打量著易寒,似乎要將他臉上所有的輪廓都看個清楚,似乎要從里到外看透這個男子,冷淡的表情漸漸浮現了復雜的神色。
席夜闌就這樣盯了易寒好久好久,這種態度讓易寒很是錯愕,就在他等待席夜闌應話的時候,這個女子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轉過身去不搭一。
易寒走到她的身邊,說道;“那日的比試,娘子軍的表現我全部看到了”。
席夜闌嘴唇嚅囁動了動,突然又緊閉嘴唇,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下去,一聲不吭,甚至用眼角瞄易寒一眼都沒有。
易寒知道她為人冷漠,但是這種理都不理會,完全將他當陌生人,他還從來沒有看見,心中思索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從上次見面到現在自己根本與她沒有交集,疑惑問道:“夜闌,你說過我們是朋友,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朋友之間也應該......”
“你閉嘴!”席夜闌突然轉過身惡狠狠的看著他,“朋友”,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無情的扇了易寒一個巴掌。
易寒完全想不到她會有這種舉動,呆滯的摸著火辣辣的臉頰,想到的不是受到侮辱,而是到底為什么她會打自己。
匆匆趕來的下人,看到這一幕,生生的停下腳步,恨自己為什么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候。
兩人聽到這打破詭異氣氛的聲音,同時望去,只聽下人弱弱道:“老爺,你回府了”,緊接著又對席夜闌道:“席小姐,脫俗小姐請你到大廳”。{.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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