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櫻很顯然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她還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她的手中是一件屬于男子的衣衫,對于照在她身上的一縷陽光,拂櫻似乎沒有感覺,席夜闌輕輕的喊了句“拂櫻”,她原本以為多年未見,會特別拗口,然而卻是那么自然。
拂櫻并沒有抬頭,她依然做著自己的事情,席夜闌輕輕的走了過去,又喊了一句,直到身體的陰影罩在她的身上,拂櫻才抬起頭來,她凝視了席夜闌一會,眼神突然閃爍出喜悅的光芒來,輕輕的聲音傳來:“夜闌”。
席夜闌坐了下來,露出吝嗇的微笑,看著她手上的未完工的衣衫,輕聲問道:“拂櫻,他在哪里?為何你看起來是那么的悲傷,懦......”那個弱她終究沒有說出口,拂櫻是堅強獨立的,不應該用懦弱來形容她。
拂櫻露出微笑道:“夜闌,我耳朵聽不見聲音”,說著轉身拿出筆紙放到桌子之上。
席夜闌頓時一臉驚訝,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看著桌子上的筆紙,卻一動不動,嘴角卻習慣性的說道:“為什么?”
拂櫻微笑,表示自己聽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席夜闌才反應過來,她拿筆寫下:“為什么會這樣?”
拂櫻淡道:“可能我太注意了心中的聲音,卻忽略了周圍的聲音,漸漸的它就離我而去,我只能聽到
自己的聲音”。
也許拂櫻說的太抽象了,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她又問道:“是不是因為他?”
兩人就通過這種方式交流著,聊著聊著,席夜闌對于拂櫻口中的那個他恨之入骨,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痛恨一個人,她對拂櫻的感情依然是深厚的,她不準任何人欺負拂櫻。
易寒進入大廳,賢王令人奉上茶水,與上一次相比,賢王對易中天的印象大為改觀,兩人聊起當夜殿前兵馬齊聲一吼惹來京師上下大亂的事情來,聊著聊著,便沒有剛開始的生疏,漸漸變得熟絡起來。
看差不多,賢王笑道:“都指揮使公務繁忙,該不會是專程來王府與本王敘閑話”。
易寒笑道:“王爺,中天確實有事與王爺商談”,于是將有關鎮西軍入駐京城的事情說了出來,希望他鼎力支持。
王爺淡淡道:“此事過于魯莽唐突,需從長計議”,他并沒有完全拒絕的口吻,但意思卻是拒絕,明眼人一聽這事,就立即能想到一大堆明顯的麻煩。
易寒也不多講,有些話從他口中說出并不顯得重要,他已經說動知院大人,此事賢王日后自然會知,他今日只是來通通口風,也不再此事糾纏,突然問道:“王爺,拂櫻公主還好嗎?”
易寒的話顯然唐突,拂櫻一直低調,滿朝文武知道有一個拂櫻公主,但是并沒有多少人會惦記著她,這易中天怎么會這么問呢?賢王感覺怪異的很,嘆氣道:“不說也罷,我這個皇侄女雖貴為公主,卻比所有人都可憐”。
易寒緊張道:“王爺,此話怎講”。
賢王對于易中天緊張的態度,非常訝異,此刻,他沒有淡定從容,反而像個毛毛躁躁的年輕小子,莫非此子對拂櫻傾慕已久,或許他想攀上高枝,進而官途平坦,心中想起傷心自閉的拂櫻,腦中突然有一個念頭,此子不凡,說不定能贏得拂櫻的芳心,讓她脫離那段舊情,這不是一直自己所期待的嗎?
賢王上下認真打量起易中天,很明顯此刻的易中天顯得很緊張,賢王露出微笑,看來此子心中保留著一份純真,淡淡道:“拂櫻失聰了”。
聽到這句話,易寒腦袋一轟,心頭似被無數針刺著一樣疼痛,聯想到當年自己呼喊她的名字,她卻頭也不回,并非拂櫻不理睬自己,而是她根本就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易寒心中充滿了悔恨,自己還假裝堅強讓拂櫻傷心了這么長的時間,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馬上見到拂櫻,他不管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只是將她擁抱,讓她不再悲傷黯然。
賢王好奇的看著易中天,他的臉上充滿著痛苦與悔恨,他從容的臉容甚至變得扭曲,他的身體在微微抖,賢王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瞬間變得如此,就算因為拂櫻的遭遇,也不應該如此。
易寒哽咽道:“王爺,可否容許我見公主一面”。
賢王思索片刻之后,沉吟道:“拂櫻從不見外人,但本王可以為你轉告一聲,愿意不愿意見就看拂櫻的意思了”,客氣話當然是這么說,但其實他心里打算盡量幫助易中天,這個孩子的舉動讓他很有好感,突然之間他不在將易中天當做都指揮使,而只是一個孩子。
易寒冷靜下來,知道著急也沒有,沉聲道:“請王爺代為轉告”。
賢王點頭,讓易寒先等候,并未讓府內下人去稟,而是親自前往,自己親去,拂櫻肯見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但是他心里卻感覺拂櫻不會見。
進入房間,夜闌正與拂櫻用文字溝通,向來冷漠的夜闌卻一臉氣憤,而拂櫻依然是那個樣子。
賢王道:“夜闌,你告訴拂櫻,殿前兵馬都指揮使想見她”。
席夜闌一愣,卻還是寫了出來,遞給拂櫻。
拂櫻看完之后,臉無表情,卻往賢王看去,他眼神帶著期盼鼓勵,她能明白,王叔是為她著想,冰冷的內心滲入一絲溫暖,輕聲說道:“王叔,謝謝你。”一語之后卻道:“我不想見”。
賢王一臉失望,但是他卻不能強求。
席夜闌卻突然寫道:“拂櫻,去見他,也許你不會后悔”,席夜闌為什么會這么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對易中天有一份自己的了解,這份信任讓她會對拂櫻說出這樣一句話。
拂櫻帶著微笑看著夜闌,說道:“夜闌你不會明白,有些東西有些人是無法代替的,不管他多好都無法替代已經在你心中的那個人”,她依然拒絕,甚至沒有給那殿前兵馬都指揮使一丁點的微笑。
在拂櫻說出這句話,席夜闌內心壓著一塊石頭突然落了下來,感覺無比輕松,她是在意這個男子嗎?那為什么她又會對拂櫻說出那樣的話來,是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嗎?心頭一個影子慢慢浮現,第一次變得那么清晰。
賢王走進大廳,看著一臉期待的易中天,似不忍心說出那句話。
易寒問道:“王爺,公主肯見我嗎?”
賢王搖了搖頭,什么話也沒說。
易寒突然起身,拿出半塊玉佩,“王爺,請你將這半塊玉佩拿給公主”。
賢王接過玉佩一看,頓時吃驚道:“你怎么會有這種玉佩!”
(上一章無法更改,假如更改代替的話,七月就算段更了,請體諒,七月會找一天寫兩章,再調動一些章節,彌補大家){.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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