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陶谷已經醉酒露出丑態,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捉顧眉生的手,“眉生,我好喜歡你,我們引入床帳一度吧”。
易寒哈哈大笑起來:“所以說這酒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像陶先生現在如何能半醉半醒游秦淮,眉生你不要來灌我酒了,我可不想醉酒露丑態”。
顧眉生衣袖輕輕一撇就把陶谷那雙手給揮開,這幾人之所以會被自己灌醉卻是因為他們沉迷于自己美色,這易先生就不一樣,至少在自己美色面前他能時刻保持清醒。
顧眉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她說一些情啊愛啊,這青樓本來就是一個賣笑的勾欄,虛情假意談笑風生多好,對于男女私情,顧眉生從來不認為天地間尚有真情,誰料前段時間來此逍遙的風流才子中卻出了一位癡情男子,她終日周旋于狎客之中,其嫵媚綽約的風姿使浮浪子弟心癡神迷,對她存非分之想,當中有一位叫劉芳的公子,久慕她的艷名,屢屢來眉樓廝混,對顧眉生的姿容和風韻如癡如醉,顧眉生見他相貌英俊又頗有才學,就破例接待了他幾回,這一來一回幾次接觸倒有了些交情,一日那劉芳竟貿然提出迎娶為妻,顧眉生見多識廣,以為他只是玩笑而已,這種情話風塵中人常講,便假戲真做,信口應允下來,兩人私定終身,這本來是風塵中的游戲,自當秘而不宣壞了興致,那知那劉芳乃是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不知其中隱情和妓家的手段,信以為真,一月之后督促眉生與他結成百年之好,顧眉生見他動了真情,只得據實說明自己所不過玩笑,誰知那劉芳聞知受騙,悲憤至極,竟然殉情而死。
劉芳之死,并未影響眉樓生意,只不過給客人增添點談笑之資,眉生雖是妓身可不是那么好娶的,可是在顧眉生心中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她是放浪慣了,終日花天酒地吟詩作畫取樂,不僅擁有眉樓的產業,而且正值芳華艷麗之年,本想趁著盛年及時行樂,與英俊公子哥們盡情調
笑取樂,誰知道世間真有純情男子,會為她這個久居風塵的煙花女子而殉情喪命,實在難得。從那之后,她不再敢輕易顯山露水的表白那虛假的愛心,對別人與她說的那些情愛之話,一律避之。
沒過多久又出現一位叫張葵的公子,混跡久了也成為眉生的熟友,日久生情,對眉生萌生愛意,但不敢表露心跡,為了取悅眉生,他每日早晨來到眉樓便插瓶花,蒸爐香,拂拭琴琶,卻也不讓眉生知曉,要知道青樓之地,每日飲酒至天明,眉生此刻還在睡夢之中,眉樓內的仆婢皆認為,“貓狗也不外乎如此”。
豈料節外生枝,這張葵臉上忽生白風,大毀容顏,一些舊友幸災樂禍,在眉樓大門張貼榜文戲弄于他:“白面張葵,不復晨勞”,張葵羞愧難當,四處求醫,終得痊愈,整衣冠來到眉樓,反唇相譏:“白面今如何”。顧眉生因為有教訓在先,不敢嘲諷,但態度不冷不熱,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時間一久,此公自感無趣,也就死心了。前后兩摘花者非死即受窘,其他人自然也就知難而退。
所以要采顧眉生這朵秦淮名花,陶谷等人只是一見面就露出丑態者,如何能得手,只是惹得佳人表面陪笑,心中暗暗不屑而已。
易寒自然不知道這段時日顧眉生發生了這些變故,他只是感覺這個女子變得成熟了許多,對她使出手段將對她傾吐愛意的陶谷等人灌醉,只是覺得好笑。
顧眉生替易寒斟完酒,好生勸說易寒喝下,奈何易寒卻不為所以,眉生問道:“先生為何對我不冷不熱”。
易寒笑道:“你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了,有前車之鑒怎好輕犯,這酒也喝夠了,不如眉生引我去你住處一游,也好讓我見識一番”。
顧眉生聞此一,心中暗忖,“此人要去我住處,難道想趁機與我獨處,再表露曖昧之語,莫非也是個偽君子”。
殊不知易寒何須如此,若他使出手段,就是顧眉生這等風流娘也是招架不住,何須多此一舉,此刻陶谷四人已經醉成一灘軟泥,佳人在側,易寒不由本性暴露,無聲無息的拉著顧眉生的小手,說道:“眉生可否愿意”。
顧眉生恍然未覺,思索起來,卻是過來好久才察覺到自己的手正被他牽在手中,心中驚訝,此人無聲無息間便與她親熱了,卻推了易寒一把,說道:“你若是為我吟詩一首,我便應允下來”。{.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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