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曉得月初提及日本人的時候,都是鬼子、矮子、倭寇、腳盆雞這些詞語互換著用的。
以月初對日本人的厭惡,要是知道尹新月親日,絕對不可能跟她深交,更不可能讓她一天到晚的在自己身邊晃悠。
要不是顧念著月初,陳皮出手殺過一次的人,是必須要得手的,像他這種多疑的人,還是很怕被人報復的,這從水蝗全家被屠就能看出來了。
陳皮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更不會因為麻煩就忘記斬草除根。
不過是看在月初的份上,沒有動手處理尹新月罷了,不過,要是月初知道這個消息......
算了,這人沒準還會傷心,把尹新月騙出來殺了,然后再給月初留信這人回北平了?
陳皮嘴上還在質疑半截李,但是他的多疑是什么人都想殺一殺的,難得有尹新月這么個漏網之魚,陳皮也本身算不上開心。
要是真能有個可以合理解決她的借口,陳皮舔了舔嘴唇,唇角掀起一抹血腥的弧度。
“你別不信,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新月飯店在佛爺他們回來之后,給了日本人一大筆錢,還放出話來是佛爺拐帶了他們家的大小姐,要和重慶不共戴天。
而在尹新月出錢,在我這里預定了你的一條命之后,沒多久就有日本人上門要求我做事要盡心竭力了。
要不然,就是你這個家伙實在招恨,已經被日本人記上了,要不然就是日本人在替尹新月督工......”
說著說著,半截李突然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陳皮一眼后,有些猶豫的問道:“別是你真得罪什么不該碰的日本人了吧?可別惹出國際事端來,否則佛爺也不一定會保你啊。”
陳皮心情頗好的用手指轉了一下面前的茶杯,搖頭道:“我還沒這么大的本事,行了,那我就先走了,不過要是你之后再派人的話,我就不會只是把匕首放在桌子上了。”
陳皮目光警告性的在半截李的脖頸上停留了一瞬,目光里還帶了些可惜的意味,若非他確實沒坐穩所謂四爺的位置,今天這匕首已經招呼在半截李身上了。
陳皮思索片刻,有些不滿意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往邊上成衣店走去,月初身邊潛伏了一個親日份子,那可不行啊,他必須去提醒一下月初。
唉,師父做事也太不精心了,分明知道月初討厭日本人的。
竟然也不想想能在北平立足的那些商人,還在這年代混的風生水起的,肯定和日本人有些聯系啊。
又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長沙,有張啟山這種布防官在,九門也稍微能讓日本人忌憚幾分。
那邊的勢力魚龍混雜,陳皮頭一句的否定是出于對月初厭惡日本的基礎信任,但是后面飛快的相信,就是出于一定要讓尹新月消失在月初生命里的小算計了。
就連等下他要怎么在月初面前說話,陳皮都已經想好了。
只不過是沒料到,他一進門看見的不是月初,而是一張巨幅的月初照片。
更沒有料到,和月初一起拍婚紗照的,竟然不是師父,而是尹新月。
陳皮心情實在有些復雜,有對尹新月的不滿,也有對二月紅的譏諷,看起來,這個未婚夫的位置,坐的真的不是很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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