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鐵嘴有些夸張的打量了一下此時的新月飯店,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看見今天拍賣會開場的陣仗,他還是被嚇了一大跳。_蘭¨蘭.蚊.血.!冕~費?悅!瀆!
從昨天開始,飯店就不營業開始裝飾了,而月初出于一種儀式感的尊重,去北平好好挑了件旗袍、做了個造型。
就連一向不被月初看在眼里的張啟山,為了這回的拍賣會,月初都給他選了身好料子的西服,可比他原本的軍裝和中山服舒適多了。
齊鐵嘴和二月紅也得到了刺繡精美的長袍,原本“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竟平添了幾分儒雅。
只是這表面的功夫在此刻破功了。
倒不是說齊鐵嘴被這里的富貴迷亂了眼,更多的是為繁華奢靡而心驚。
要說前兩日的新月飯店還只是民國是有些富貴底蘊的飯店,但此時被“裝扮一新”的新月飯店,完全散發著晚清那種被珠光寶氣包裹著的糜爛腐朽之感。
是富貴到了極點后將要衰敗的搖搖欲墜的感覺。
百年金絲楠木雕刻出的桌椅擺滿了大堂,用的是非皇家不可用的一木連作的工藝,凝脂成案,蟠螭云紋盤桓其上如虬龍吐息。
一克千金的沉香在大廳內暗涌,齊鐵嘴甚至找不到他們放置香爐的地方。¢p,o?m_o\z/h-a′i·.?c~o^m.只覺得呼吸間都是金錢的味道。
茶具看著是乾隆年間的東西,其實青花纏枝蓮紋的工藝工藝亦算復雜,但放在此處,卻顯得有些簡陋,哪里百年前還有兩淮鹽政“以百萬兩銀換一盞茶具”的輝煌歷史呢。
更不要說掛在墻上被當做普通畫卷隨意展示的古畫了,唐寅醉后潑墨的《春宮秘戲圖》被隨意裱作,王希孟《千里江山圖》殘本就這么糊在了墻上,宋徽宗瘦金題跋的《瑞鶴圖》孤本更慘一些,上面還不知被誰潑了茶點子上去。
在這里,那些金漆的雕樓畫棟是最不值得一提,甚至可以說是拉低了新月飯店檔次的東西了,唯一值得稱贊的,就是它們的光輝可以和那些女服務員身上的珍珠紗旗袍交相呼應。
散發出迫人的獨屬于金錢的光芒。
齊鐵嘴甚至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他嘶啞著聲音朝著身側的二月紅小聲問道:“這些都是真的嗎?”
簡直無法想象,這不是拍賣會嗎?怎么一件件值得上拍賣臺的東西就被這么隨意甩在了臺下。
說起來,齊鐵嘴甚至覺得有些拍賣手冊上的拍品都比上這些隨意散落在大廳的東西值錢。+幻`想¢姬′,追~罪¨辛\漳!結-
難道這不是新月飯店,是他們夢中到了哪個大人物的墓里了?想想二月紅經常下墓,也是見過世面的,齊鐵嘴此時對他倒是多了幾分信任。
月初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基本的眼力見還是有的,雖然不能將這樣東西準確估值,但也曉得這大廳里許多東西都是花錢都很難買到的。
如果說現在的新月飯店有這種規模,那她就能理解張海鹽從新月飯店出來后說的“似乎新月飯店有些敗落”是什么意思了。
雖然這話是張海鹽輕聲和張海蝦嘀咕的,但是眼見過這種富貴,哪怕現在月初可以說有數不盡的金子能花用,也忍不住升起幾分仇富心理。
“月初,你們來了,快來,我領著你們去包廂。”
尹新月為了這場拍賣會,一大早就要開始忙起來了,她已經見過那個彭三鞭,實在很一般,甚至沒有和他共處一室的念頭,更不要說結婚了。
希望她精心布置的下馬威能讓他知難而退,不過嘛,尹新月看著被裝潢一新的大廳撇了撇嘴,她很懷疑彭三鞭山豬吃不了細糠,哪怕她炫富炫的這么明顯,恐怕也還是對這富貴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