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上為了分開月初和霍秀秀,整個隊伍停滯了一會兒,之后繼續進山的速度也放慢了。
但是月初他們還是在中午之前和裘德考他們匯合了。
“王小姐,許久未見了。”
裘德考本來在帳篷里休息,聽見外面的聲音之后,拄著拐杖就走了出來。
和上次見面相比,裘德考看起來更加的精瘦了,簡直像是被淺薄皮肉包裹起來的骨頭架子,配上他高聳的鼻梁,有那么幾個瞬間,很像烏鴉。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在汪家人和張家人之間周旋,耗盡了裘德考的氣血。
他衰老的速度簡直叫人心驚,哪怕月初知道在場的人里,比裘德考年紀大的不在少數,但是月初依舊有一種虐待老人的感覺。
他干涸的手上是象征權利和財富的黃金實木拐杖,但此刻裘德考過分虛弱枯朽的姿態,實在讓人分不清是他掌握著財富,還是財富掌握著他了。
按華夏人的說法來講,此刻的裘德考看起來,無福,不像是那種位高權重的人,更像是被權欲吞噬了的傀儡。
見是月初,裘德考將他的拐杖順手遞到身后的阿寧手上,臉上泛起激動的潮紅,張開雙手,做出一副想要擁抱的架勢。
越是上了年紀,裘德考對死亡的恐懼也就越深,而月初,在如今的他眼里,就是長生最完美的實驗體。
想想吧,她不姓張、也不姓汪,她本來和自己一樣,生命長度何其短暫,但現在的她,風華正茂,簡直是脫胎換骨。
于裘德考而,月初的長生之路才是值得他借鑒的。
月初有點嫌棄的往后面退了兩步,她還沒怕過什么人,但是裘德考,他的厚臉皮真的震驚到她了。
這老頭臉上此刻掛著寬和的笑容,似乎完全不介意月初的推讓,只是有些遺憾的放下手,裝出了一副很大方的樣子。
月初感覺背脊上都冒出一連串的雞皮疙瘩了,她還記得,他們之前的見面,似乎并沒有多么和諧吧。
黑眼鏡瞧著月初似乎有些驚恐的后退,唇邊泛起一點笑意,往前面輕快的邁了幾步,一把摟住裘德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板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啊,看著您是越來越年輕了。”
抱抱抱,來吧,咱們抱個夠,月初嫌棄裘德考,他卻不嫌棄。
說起來,這位裘德考老板還是他的天使加盟商呢,要說從裘德考這里賺了多少錢,黑眼鏡一時半會兒還真算不清楚。
裘德考掙脫開黑眼鏡的手臂,有些受不了的側頭咳嗽了幾聲,甚至感覺肩胛骨隱隱作痛,黑眼鏡這是一點也沒留手啊。
阿寧遞上拐杖,垂眸時遮住了眼底暗暗的嘲諷,雖然裘德考資助她長大,但是身為女人,阿寧天然對女性更有同理心。
哪怕是在國外,擁抱這種禮儀也不是隨便兩個陌生人就能使用的,而裘德考,他怕死得很,可不會把身上的弱點向外人展開。
除開你情我愿的錢色交易,阿寧不會發表意見,畢竟她無法了解每個人的苦衷。
但裘德考不論是出于各種原因,想要擁抱月初,都讓阿寧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