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錯了,你激動什么?”
陳縱橫反問。
陸濤瞳孔顫動,半晌無。
屠龍者終成惡龍。
這就是陸濤的轉變,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迎上陳縱橫的灼灼目光,陸濤怒由心生,指著陳縱橫的鼻子大罵:“你有什么資格說我?老夫為大齊江山社稷兢兢業業數十年如一日,難道沒有這個資格嗎?”
陳縱橫默然。
當陸濤滋生這種想法的時候,就已失去了資格。
而現在,陸濤說再多,都改變不了后世之人對他的評價。
一個妄圖當權臣的宰相!
一個意圖廢黜當朝太子的佞臣!
一個昏庸的老東西!
“來人!把陳縱橫拖下去,把武傲宇殺了!”陸濤的發髻不知何時散落,讓他滿頭白發披散。
遠遠望去。
就像是個披頭散發的厲鬼。
陸濤話音落下,禁軍仍舊不敢動彈。
誰都不敢保證武昭容火銃里有沒有子彈。
“廢物!都是廢物!”陸濤咆哮。
武傲宇清了清嗓子,對大殿內的禁軍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被迫當了陸濤走狗,只要爾等愿意保護我等,待孤平定陸濤之禍后定不計前嫌,還會重重有賞。”
這話一出,禁軍們都動了心。
武傲宇手指蒼穹立下毒誓,如有違背不得好死。
禁軍們喘息聲粗重,紛紛走到武傲宇身后。
“我等先前被奸人蒙蔽雙眼犯了錯,幸得太子殿下不計前嫌,我們愿意誓死追隨太子殿下!”
“誓死效忠大齊!效忠太子殿下!”
“……”
大殿內的禁軍頃刻間倒戈。
武傲宇臉上揚起微笑與自信,已有人君之資。
南宮舉等人臉色更加蒼白,不斷后退來到陸濤身后。
“陸相,我等該如何是好?是不是該向太子殿下求和?”南宮舉詢問。
陸濤回頭。
惡狠狠瞪了眼南宮舉。
“廢物玩意!”
“我們犯下的罪就是跪下磕頭十年一百年都抵消不了!而且還會讓人瞧不起!老夫早就說過,干這件事就要把腦袋系在腰帶上!”
“你們現在后悔了?門都沒有!”
南宮舉等人也反應過來了。
不過局勢對他們極其不妙,除了認輸似乎沒別的路子。
陸濤巡視四周,一字一頓說道:“誰說我們必敗?禁軍和京營都在支援路上,我看沒有閆國棟坐鎮,誰還有這么高的威望統領三軍!”
南宮舉眼神一下子亮了,“是啊,只要能擋住裴行度,一切都還有機會。而裴行度小兒雖是情報好手,但在領兵打仗方面只是略懂皮毛罷了。”
在這滿朝文武之中,造反的不僅僅是文官集團,還有對現狀不滿的武將。
否則當初陸濤的計劃豈會這么輕松?
眾人再次心安。
武傲宇見不得這些賊子耀武揚威,立即下令讓禁軍把陸濤等人綁起來。
禁軍剛想有所動作,陸濤大喝一聲:“不必這么麻煩,我等就在大殿內哪兒都不去!莫非太子殿下對裴行度沒有足夠的信心?”
“我……”武傲宇踟躕不已。
武昭容低聲說道:“父親,答應他們就是了。”
武傲宇瞬間有了主心骨,點頭道:“好,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宮中到處都傳來廝殺聲,空氣中已夾雜著縷縷血腥,令人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