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因改革而誕生的市場經濟行為,陳縱橫從來不加以制止。
但當他目睹靖天發展出類似龐氏騙局的玩意之后才坐不住了,立馬讓人取締了這些玩意兒。
“不管不行,但完全管又不行,得把握好這個度。”武昭容念著陳縱橫說的話,然后語氣古怪:“你說的話怎么跟千尋一模一樣?”
“她也常常念這些玩意,聽得我腦子暈乎乎的。”
陳縱橫笑了。
有這樣的賢內助,自己倒不用太過操心,只考慮對外打仗就行了。
“你也得向她學著點,別讓她太操勞了,我可指望著你倆能夠撐起秦王府的內務。”陳縱橫打趣道,武昭容拍了下陳縱橫肩膀:“哎呀,知道了。”
陳縱橫想起前段時間北齊的變故。
武昭容顯然沒忘記。
提起這件事,武昭容臉色古怪:“似乎真被你說對了,皇祖父似乎是裝病的。過去三個月里確實有人坐不住想造反,都被雷霆鎮壓了。”
而且每次出手都極為迅速,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天元帝在裝病。
“也該岳丈學著監國了,不然皇祖父百年之后,他如何能應對卷土重來的諸多紛爭?”陳縱橫說道。
武昭容點頭,“行,我過兩天給父親寫信,讓他跟你學著點。”
但按照武昭容的估計,老爹學不了一點。
當天夜里。
陳縱橫就給北齊的岳丈寫信,寫了整整一宿,足足八千多字的建議,在天明時分才讓人快馬加鞭送往天京。
如果武傲宇能聽得進去一星半點,就算天元帝駕崩了大齊也不會內亂,在信上陳縱橫著重強調什么領域能動、什么領域碰都不能碰,羅列得十分詳細。
‘就是不知道老丈人聽不聽。’
陳縱橫苦笑。
巡視完了靖天,陳縱橫帶著林千尋北上,巡查薊南各州府。
看著欣欣向榮的轄地,二人發自內心高興。
在北巡途中,除了形影不離的林千尋外便是已經褪去稚嫩面孔的崔凌羽。
崔凌羽被陳縱橫寄予厚望,如今已經被提拔為薊南行省的頭把交椅,雖說如此崔凌羽看上去還是瘦了不少,完全沒了讀書人的模樣。
更像是田里的莊稼漢。
這是因為崔凌羽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每日一睜眼不是處理公務就是去鄉縣巡視。
崔凌羽趁這個機會向陳縱橫大吐苦水。
別看現在秦王府的轄地到處欣欣向榮,實際上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也滋生了不少灰色地帶,在過去半年里就有不少官員因為貪腐被崔凌羽撤職。
“有些還是我曾經的伙伴,眼睜睜看著他們墮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崔凌羽苦澀。
“秦王,您說錢就真的這么重要么?”
陳縱橫思索片刻后答道:“錢不過是權力的衍生物而已,只有在收受賄賂的時候才能讓權力最大化,滿足內心日益膨脹的虛榮。”
崔凌羽點了點頭,看著杯中酒說道:“只要有人在,就會有江湖,就會有灰色地帶。”
“我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有時候連我都迷茫……”
陳縱橫拍拍他的肩膀,“但求對得起百姓,對得起本心,便是對的。”
崔凌羽眼睛一亮。
親手處置曾經與自己并肩作戰的伙伴不是簡單事。
也讓他內心承受煎熬。
有了陳縱橫這句話,崔凌羽更加堅定了內心方向。
“不過,我能監察薊南百官,誰又來監察我這樣的封疆大吏?說實話,這一年下來不少人給我送禮,有些東西連我都忍不住心動,真怕哪天就忍不住了。”崔凌羽苦笑。
生怕自己年紀上去之后,會忘記本心。
陳縱橫笑了,“誰說沒人能監督你?”
“誰?”崔凌羽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