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激動?”
陳縱橫問。
林千尋幽幽一嘆,“注定失敗的行動,為何激動?”
陳縱橫表情訝異,“你看出來了?”
“當然,我不是半年前那個傻瓜了,金鑾殿內的文官都被嚇尿了,反觀諸王卻穩坐釣魚臺,顯然都有底氣。”林千尋語氣郁悶。
其實她還挺希望父皇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這樣一來,就能替陳縱橫省心省力。
陳縱橫知道了妻子的想法,不禁失笑:“若是讓父皇知道你是這么想的,只怕要被氣得吐血。”
林千尋表情認真:“如果父皇真的心系天下百姓,就應該清楚我這么做是正確的,我才是站在歷史正義的一方。”
陳縱橫笑而不語。
殿上。
永慶帝手握長劍,在虛空之中揮舞。
“哈哈哈!”
“朕今日就要當著大周皇室列祖列宗的面,將爾等亂臣賊子全部斬殺!”
“血祭太祖英靈!”
上官問天收回目光,似是自語般喃喃:“瘋了,他已不適合當皇帝。”
陳霄漢亦點點頭,“皇帝果然瘋了,該在皇子之中另立新君了。”
“我正有此意。”林舒翰面無表情。
楊符沒表態。
但,沒有拒絕,就是默許。
陳縱橫沒說話,笑看這場大戲上演。
永慶帝慢慢察覺不對勁。
這些藩王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可,他們明明死到臨頭了!
怎么還笑得出來?
永慶帝手握長劍,遙指陳霄漢:“你,不怕死?”
陳霄漢起身,態度還算恭敬:“回陛下,臣怎么可能不怕死呢?相反,臣是最怕死的了。”
“那你為何不懼?”永慶帝心中一沉,嗅到不安的氣息。
陳霄漢淡笑,“因為,臣死不了。”
永慶帝大怒,“胡說八道,只要朕一聲令下,就能斬下爾等狗頭!”
林舒翰適時開口:“陛下當真喝醉了,還是讓人把他帶回去休息吧。這樣的狀態,如何能治理國家?”
永慶帝錯愕望向諸王。
現在他總算看出端倪,這些人壓根不怕他。
莫非以為他在演戲?
“你們……你們是不是以為朕不敢動手?覺得朕在故弄玄虛?”永慶帝氣得不輕。
這次就連林千尋都不得不開口:“父皇,您真的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
她說的話與別人相同,但出發點完全不同。
別人是覺得皇帝太討人煩,而林千尋則是擔心父親會顏面盡失,所以讓暫避鋒芒。
“夠了!”永慶帝勃然大怒。
“千尋,連你都不把朕放在眼底了么?你知不知道,朕會有多傷心?”
林千尋語塞。
永慶帝再次望向諸王,掃過一張張面孔后定格在陳霄漢身上。
就他了!
鎮北王府比起巔峰時候虛弱了五成不止。
正好拿陳霄漢來開刀祭旗!
其他人若仍舊不歸順,就殺到片甲不留,殺到滿朝文武膽寒。
說起來。
這還是張炎教他的道理。
天子想要把控權柄,就需要讓所有人畏懼,也就是殺到血流成河,殺到天昏地暗!
閻王來了都得抖三抖。
永慶帝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再睜眼。
眸子里殺氣騰騰!
“季博遠,把陳霄漢的右手剁下來,膽敢在金鑾殿內面刺天子,就該付出鮮血為代價。”
永慶帝再次望向陳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