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清晨。
天還沒有亮,陳縱橫一行人就已經離開天京。
離開南城門的時候,武昭容掀開車簾,回首望著生活了十八年的故土。
下次回來,不知是幾許春秋。
陳縱橫在旁騎馬,“分別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一定還會回來的。”
武昭容眼眶微紅,“希望下次回來,天京還是舊模樣。”
走出二里地,車隊停下。
武昭容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又不得不掀開車簾望向前方。
“怎么了?”
陳縱橫頭也沒回,“是裴行度。”
武昭容悚然一驚。
莫非皇祖父臨時改變了念頭?
“沒事的,我去瞧瞧。”陳縱橫慢悠悠騎馬上前。
裴行度翻身下馬,眼神復雜盯著陳縱橫:“定國公,方便移步么?”
陳縱橫笑了,“自然。”
二人來到一處土坡前,站在這兒可以眺望遠方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裴行度無心欣賞美景,深深看了眼陳縱橫:“陛下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他改主意了?”陳縱橫挑眉。
“自然不是,陛下的話就是圣旨,圣意不可逆違。陛下這幾日需要處理爛攤子所以沒能在你離京前見你一面,他讓我提醒定國公路上小心。”裴行度轉述天元帝的話。
又說:“如今天京局勢并不明朗,秩序隱隱失控。”
“應該會有人鋌而走險,在半道截殺定國公與安陽郡主,還請你小心才是。”
陳縱橫頗感意外。
天元帝這是知道指望不上兒子,開始指望孫女婿了?
但不論怎么說,這總歸是善意的提醒。
他意味深長說道:“就怕那些人不敢來。”
裴行度肅然。
看來陳縱橫已做好十全準備。
“那小的就不浪費國公的時間了,此去山高水長,還請國公與郡主保重!”裴行度一板一眼行禮。
在陳縱橫準備離開的時候,裴行度喊住了他。
陳縱橫回頭望去。
裴行度臉色糾結,又有些憋屈。
“我裴氏的祖墳被掘,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陳縱橫笑了。
裴行度攥緊拳頭,半晌后才聽見陳縱橫慢悠悠說道:“是,這是對等報復,希望你能長點記性。”
聞。
裴行度反而松開了拳頭。
苦澀說道:“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這次我認栽了,保重!”
看著陳縱橫一行人離去,裴行度沉沉吐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
當他看見陳縱橫親口承認那件事,心中的憤怒反而沒有那么旺盛。
反而有些釋然了。
興許是因為內心敬佩陳縱橫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吧?
‘這輩子是沒機會,若有下輩子我也會為定國公效勞,李云扶找了個好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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