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別苑,景色寂寥。
武昭容已經確認自己懷了身孕,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只有綠柳以及自小伺候她的李嚒嚒。
寒冬已至,北風呼嘯。
綠柳來到院中給武昭容披上大氅,勸她回房間內取暖,以免凍壞腹中胎兒。
武昭容好笑:“你這丫頭反倒開始關心我孩子來了,別忘了我才是你的郡主!”
綠柳笑吟吟道:“郡主說的是哪里話?您一輩子都是我的主人,而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小主人,我伺候你們不是應該的么?”
武昭容笑過之后忽然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南邊戰況如何了。”
綠柳笑容漸漸消失,站在她身旁說道:“郡主不必擔心,定國公驍勇善戰,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再說了,就算定國公戰敗,也能從容退回赤焰河南岸。”
“不會的。”武昭容搖頭。
“我很了解他,他自始至終都是寸土不讓的強硬性格,而且他心懷薊南六州的百姓,不會棄地而逃。”
后面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
陳縱橫的結局只有兩個,一是大獲全勝,二是戰死沙場!
至于投降?還是逃跑?
絕對不可能發生!
這時。
李嚒嚒快步來到二人面前,宣稱太子來了。
武昭容立馬整理表情,來到別苑門口迎接身為東宮太子的父親武傲宇。
武傲宇年過四旬,皮膚白皙,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的青年。
“昭容我兒,近來可好?”武傲宇開口。
武昭容低眉,“回父親的話,孩兒一直挺好,倒是您怎么會來宮中探望我?”
武傲宇來到院中,矗立池塘畔幽幽說道:“今日圣上召我等入宮商討軍國大事,有空了便來看看我的女兒。”
武昭容沒聽進去別的事情,追問父親關于南邊的戰況。
這令武傲宇甚是不悅。
他回頭皺眉盯著女兒,“你心里還想著陳縱橫?”
武昭容不語。
在相當多的場合里沉默代表著默認。
武傲宇哼了聲,語氣加重:“我勸你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這次你皇祖父舉兵二十萬南下,就是為了滅掉陳縱橫這個不穩定的因素,決心前所未有的大。”
“前些日,薊南總督在翠云州城與陳縱橫交鋒了。”
“結果呢?”武昭容神色激動。
武傲宇臉色愈發凜冽,“結果?倒是讓陳縱橫這小子僥幸躲過一劫,還斬殺我大齊萬余兵力。不得不說,這混賬確實有點能耐,你若是能讓他當孤的女婿,孤倒是愿意替你向圣上求情。”
得知陳縱橫平安無事,武昭容松了口氣。
而后搖頭說道:“他不會當父親的女婿,正如我不會嫁給他。”
武傲宇有些惱怒,拂袖說道:“那你就老老實實嫁給閆英,不要再鬧什么幺蛾子!”
武昭容失望垂眸,“孩兒明白。”
話音未落。
一名太監慌慌張張走到二人面前,“太子殿下,圣上急召您去御書房!”
武傲宇臉色登時大變,“孤剛剛才從御書房出來,莫非父皇出什么事了?”
太監支支吾吾,偶爾瞥兩眼武昭容。
武傲宇心領神會,道:“安陽是孤的女兒,也是未來的長公主,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嗻!”
太監侍奉太子武傲宇多年,早就是東宮的重臣,此刻將剛剛傳回宮的戰報告訴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