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了幾次之后,陳霄漢也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王府的親軍換上本王的蟒袍,你們就只能看見本王的腦袋了!”
陳無雙不再追問。
他暗自攥緊拳頭,幾乎咬碎牙齒。
‘憑什么?憑什么陳縱橫能獲得上天垂憐,明明我才是王府世子!’
‘攪吧攪吧!你遲早會成為天下公敵!’
陳霄漢心中也納悶。
北齊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這邊十萬大軍已經被擊潰,河對岸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
大齊,天京。
近幾日天元帝心情格外舒暢。
一是因為定下了孫女安陽郡主與閆國棟孫兒閆英的婚事,二是因為大齊舉兵二十萬南下,勢必要趁著陳縱橫被圍攻這個窗口一舉奪回薊南六州。
無論怎么看,勝算都不低。
只不過今晨起來之后,天元帝內心隱隱不安,接連召見幾次裴行度詢問前線戰況,裴行度都沒能答上來。
直至天元帝第六次召見裴行度,裴行度臉色總算有了些變化。
與之前的忐忑相比,眼前的裴行度神色惶恐不安,就連嘴唇都微微發白。
“可是薊南有消息傳回來了?”天元帝急切詢問。
裴行度支支吾吾。
天元帝心一沉,“朕讓你說!”
裴行度立馬下跪,低著頭說道:“前線二十萬大軍還在邊境,遲遲沒有進攻!”
“為何?”天元帝大怒。
“莫非他們要造反么?朕可是下令讓他們碾壓薊南六州!”
裴行度能感受到來自天子的怒火,身上壓力驟增!
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稟報:“西楚給三位將軍都發了密信,警告他們如果敢染指薊南六州的話,就……”
天元帝怒不可遏:“就什么?”
“就會從西邊進軍大齊!”裴行度一口氣說完,而后靜等狂風驟雨!
天元帝快要氣瘋了,不顧龍顏狂噴粗鄙之語,大罵西楚女皇是個瘋女人。
即便如此。
他依然給裴行度下令,收復薊南六州!
天元帝無法容忍大齊已經付出諸多代價,竟然還沒開戰就要退回來,有損大齊國格!
“殺!殺穿薊南六州!”
“那些投靠定國公府的不再是大齊臣民,而是我大齊的罪人,把他們全部殺光!”
“殺到薊南六州尸橫遍野,再無人敢背叛大齊!”
裴行度腦子嗡嗡作響。
尤其是看見天元帝瘋狂怒吼的模樣,更是讓他感到陌生。
他腦袋貼在地面,哭著說道:“陛下三思啊!西楚在軍事重鎮天凰州城屯兵二十萬,而天凰州城距離天京不過六百里,十天之內就能兵臨天京!”
“而且……”
“而且什么?”天元帝跌坐龍椅上,大口大口喘息,仿佛已經冷靜下來。
裴行度,“而且南邊傳來戰報,黑羽軍大敗十萬北疆軍,陳縱橫已班師回靖天,不日將渡河北上!大齊二十萬大軍將要面對的是剛剛大勝而歸的黑羽軍主力,還有兼顧西邊的壓力!”
“實在沒有辦法兩線作戰啊!”
天元帝靠在龍椅上,久久沒有開口。
明明是十拿九穩的局面,怎會淪落到被兩面夾擊的困境?
難道上天要亡我大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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