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咽了咽口水。
連他都沒注意到,自己雙腿正在打擺。
兄長之前可沒說陳縱橫會提審這些囚犯啊?
真要提審,那不露餡了嗎?
“國公爺何必這么麻煩?這些罪犯早已供認不諱,判詞都在這兒,他們也已經簽字畫押,直接把他們剁了便是!”陸炳強作鎮定,時不時瞥兩眼李云扶。
李云扶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等陳縱橫開口,李云扶便上前說道:“國公爺,把這些人交給我處置吧。”
“殺了他們,就當為我李氏列祖列宗報仇了。”
陸炳松了口氣。
有些事情不上秤沒有三兩重,若是上了稱千斤都打不住。
既然李云扶主動開口解決這些人,想必陳縱橫應該不會再深究,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令二人沒想到的是,陳縱橫當即擺手拒絕。
“為何?”李云扶訝然。
陳縱橫眸光深邃,盯著幾人說道:“他們是不是罪魁禍首我看不一定。”
李云扶表情復雜,竟無語凝噎。
就在剛剛他對上陸炳眸光的剎那,就知道這些人并非真正罪魁禍首,但他還是想要親自處決這些人,就當為這件事畫上句號,避免國公府與大齊之間再起戰亂。
偏偏被陳縱橫看穿了心思,毫不猶豫替他拒絕了。
陸炳苦口婆心勸說,換來的是陳縱橫更加冷冽的眸子,嚇得陸炳不敢再開口。
“我說了,李云扶是國公府的人,如今他受了委屈我自然要為他出這口惡氣!莫非大齊天子以為我在開玩笑?”陳縱橫幽幽反問,陸炳連忙擺手否認。
直到如今,他還堅稱這幾人就是罪魁禍首。
陳縱橫身上殺氣騰騰,一字一頓:“我與陸大人算半個故交,不要讓我為難。”
“這……”陸炳面露難色。
許久之后。
化為一聲沉沉的嘆息。
“唉!”
“國公何必如此?”
“難道您沒聽說過么,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繼續這般咄咄逼人,就不怕大齊舉兵二十萬攻伐國公府么?”
李云扶下意識把陳縱橫攔在身后,生怕陳縱橫活活打死陸炳。
陳縱橫的回應只有寥寥數字——
“我等著!”
陸炳徹底怔住。
有那么一瞬間,他被陳縱橫的魅力人格所折服。
“定國公,單單是為了出口惡氣就與大齊交惡,值得么?”陸炳苦嘆。
陳縱橫,“但求問心無愧。”
李云扶瞳孔驀然收縮,而后緊緊攥拳,悄然退到陳縱橫身后。
陳縱橫沒再理會陸炳,轉頭詢問陸炳帶來的十幾名囚犯:“你們如實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不是破壞李將軍祖墳的罪魁禍首?”
這些囚犯面露遲疑,始終沒敢開口。
陳縱橫又說:“只要你們如實道出,我可保你們性命無虞,也允許你們在國公府統轄的地區內生活,以往罪行既往不咎。”
陸炳臉色一白。
沒等他開口制止,十幾名囚犯紛紛跪地。
“國公爺,我們沒有干那些缺德事!”
“我們本是被關押在天京監獄里的囚犯,而且大多都是因為得罪了朝中權貴才被入獄,朝廷把我們抓來頂罪罷了。”
“是這樣的,我們可以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