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縱橫對于陳霄漢的突然造訪感到意外。
以他對陳霄漢的了解,陳霄漢是個惜命的人,怎么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陣前?
他思索片刻后騎馬來到陳霄漢面前。
二人一見面,陳霄漢便破口大罵,話里話外都是斥責陳縱橫顛倒是非!
要多痛心就有多痛心!
陳縱橫心中更加古怪,怎么覺得陳霄漢的憤怒不似作偽?
“那是天子賜予我的嫁妝,你無故拿走不覺得更無恥么?”陳縱橫幽幽開口。
陳霄漢臉色漲紅,握著韁繩的手劇烈抖動:“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從來沒有劫過什么嫁妝!你好歹是老子的兒子,你結婚乃是人生大事,難道我就不怕你發瘋來找我麻煩?”
嗯?
陳縱橫兩道劍眉擰緊。
事情的走向似乎不太對勁?
知子莫若父,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說,最了解陳霄漢的人興許就是陳縱橫了。
如果陳霄漢真劫了嫁妝,絕對不會出現在陣前,更可能是在到手之后馬上離開建寧城。
換而之——
這件事有貓膩!
“嫁妝真不是你們劫了?”陳縱橫開口。
陳霄漢氣不過,“壓根就沒什么嫁妝,不過是你向我施壓的借口罷了!”
陳縱橫沒有聽陳霄漢后面的無能狂怒,思索整件事情的脈絡,腦子里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嫁妝是無中生有,是不是陳無雙這么跟你說的?”
看見陳霄漢眸子里一閃而逝的茫然,陳縱橫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陳霄漢沒反應過來,仍然在陣前叫囂。
陳縱橫聽著實在有些煩躁,喝了聲:“閉嘴,別在我這里叫囂!”
“你!”陳霄漢眼珠子瞪大,哪有兒子呵斥老子的?
沒等他再次開口。
陳縱橫便冷哼道:“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貨!”
陳霄漢胸腔劇烈起伏,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看見他這副模樣,陳縱橫鄙夷說道:“我這么說你還別不信,如果嫁妝不是你劫走了,那么兇手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你的好世子陳無雙!”
“好哇!你誣蔑不到我身上,就開始誣蔑你弟弟?”陳霄漢怒極反笑。
陳縱橫壓根不理會陳霄漢的叫囂,自顧自開口:“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不僅是最大的蠢貨,還是最無可救藥的蠢貨!天子出嫁女兒怎么可能沒有嫁妝?”
“而且陳無雙派人殺害了朝廷禁軍,這件事肯定瞞不了太久,你若不相信完全可以向京都上疏問詢,我沒有必要騙你。”
“胡說八道,那些禁軍都是百姓偽裝,穿上禁軍的甲胄松松垮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真的禁軍!”陳霄漢還在沾沾自喜,認為自己絕世聰明。
陳縱橫簡直要被陳霄漢逗笑了,“等等!”
“你真不覺得你剛剛說的話有問題?”
“有何問題?”陳霄漢疑惑。
陳縱橫搖搖頭,“陳無雙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偏偏自作聰明留了禁軍的甲胄,你身為鎮北王一眼就能認出那些甲胄是否為真,你比我更清楚禁軍甲胄很難弄到。”
“這……”
陳霄漢目光驟然一凝。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之前他就隱隱感覺不對勁,但關注點都在甲胄與尸體不相符之上,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些禁軍甲胄從何而來。
“難道還真是陳無雙劫走了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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