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陳霄漢心情愈發糟糕,眼里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無他!
只因王府上下亂成一鍋粥,連各司其職這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想到明日還要為福伯出喪,而現在連棺槨都沒弄好,更別說布置靈堂了。
按照眼下的速度,沒有三天三夜搞不定。
陳霄漢找來徐慶娥,質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慶娥早已手忙腳亂,腦子一片漿糊。
“王爺,妾身……”徐慶娥滿頭大汗。
陳霄漢沒什么耐心,斥道:“之前不是你操持王府內務的么,怎么連發喪的流程都搞不懂?還有你的那幾個丫鬟,讓她們去買白綾怎么帶回來的是紅綢緞?”
徐慶娥叫苦不迭,沒敢與陳霄漢對視。
她總不能直接告訴陳霄漢,之前王府內務也是陳縱橫一手操持吧?
“王爺,妾身這是關心則亂,再給妾身一點時間。”徐慶娥急得快哭出來了。
陳霄漢沒好氣擺擺手:“行了行了,哭什么哭!再給你一個時辰,務必要把葬禮準備妥當!”
徐慶娥哪能反對?只能脆生生應下。
然而徐慶娥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能知道葬禮的流程?
又過了半個時辰,非但沒有捋順內務,反而讓王府變得一團糟,就跟菜市場似的。
陳霄漢忍無可忍,找到王成質問。
“王妃不擅長打理王府內務就罷了,怎么連你都不懂?”
王成累得兩條腿打擺,顫顫巍巍說道:“王爺,您再給小人一個時辰,一定能讓您滿意!”
陳霄漢指著如菜市場一樣的王府:“你讓本王如何滿意?”
王成滿嘴苦澀,沒敢接話。
陳霄漢滿腹怒火無處傾瀉,給王成下了軍令狀,若不能在天亮之前弄好這些就掉腦袋。
撲通!
王成筆挺下跪!
“王爺饒命啊,小人對這些真不熟悉。”王成哀嚎。
陳霄漢怒哼:“之前你不是很會么,怎么現在反而不會了?莫不是在欺騙本王!”
“小人實話實說了吧,之前王府內務不是王妃親手操辦,也不是小人從中協助,而是大公子在操持,至今已有差不多十年了!”王成哭喊著開口。
“你說什么?!”陳霄漢瞪大眼睛。
而后怒斥王成胡亂語,十年前陳縱橫才多大,哪能操持得了王府內務?
王成指天發誓,不敢撒謊。
“他當時就是個十歲的孩童,如何能操持王府內務?而且他還要在外領兵打仗,哪有空做這些?”陳霄漢仍然不相信王成所說,王成默默拭淚:“是王妃讓大公子操持內務的,說這是對大公子的考驗,大公子信以為真,一干就是十年……”
陳霄漢瞳孔猛然收縮。
這也就解釋了徐慶娥身為王妃為何不懂操持王府內務。
可——
他仍然不相信,一個十歲的孩童能把王府內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何況陳縱橫還要抽身去打仗。
“假的,都是假的,孤不相信!”陳霄漢冷哼。
王成啜泣不已:“大公子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問福伯,所以在王府之中大公子與福伯關系最好。”
“這怎么可能……”陳霄漢茫然不已。
王成不斷叩首,聲稱句句屬實。
陳霄漢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消化這則信息,轉頭望去看見擺放在院子里的棺槨,怒火再次升騰起來。
“就算你說的句句屬實,豈不說明陳縱橫更加畜生?福伯對他有多好大家有目共睹,可這孽畜竟然逼得福伯上吊自盡,這還是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