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寫的？”

“廢話！”

“能寫這么好？”

他開始懷疑王海公公作弊。

王海公公嘚瑟一笑，還以為陳觀樓是在夸他，“一般而已！我這文章，考一考秀才還行，考舉人差遠了。”

陳觀樓突然意識到，這年頭的讀書人，都是文科，需要大量的背誦，記憶力是可以鍛煉的。而且，記憶力不好的人，早在童生考試的時候就被淘汰了。

這就意味著，能考取進士的人，別的不敢說，記憶力肯定超強。別說十年前，二十年前讀過的書說不定都能背出來。

這就是為什么御史跟人吵架的時候，能夠引經據典，張口就來。背誦自已書寫的文章，那更是不在話下。

陳觀樓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他背不出來？”

“因為我去竇家盯了幾天。恰好遇到姓竇的考察他兒子的功課，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會試殿試。他兒子問他會試考的什么題目，怎么作答，好家伙，姓竇的竟然回答不出來，簡直荒唐！”

陳觀樓揉了揉眉心，“竇安之當年會試排名多少？殿試排名多少？”

“會試排名一百二十三名，還算可以。殿試排名二甲一百零四名，還進步了。”

“這個排名算什么水平？”陳觀樓不恥下問，他不關注科舉，自然不清楚排名的含金量有多高。

“肯定比不上狀元探花，二甲前二十名肯定也比不上。但是，二十名以外，如果他的文章也能符合考官的想法，肯定是可以爭一爭的。”

下之意，二甲二十名以內，全憑真才實學，一成運氣成分，九成硬實力。

二十名以外，才學占一半，運氣占一半。

端看誰的文章更切合主題，更符合出題人的想法，符合主考官的想法。說白了就是如何投其所好！

王海公公狠狠吐槽，“這個排名，被親兒子追問當年科舉，卻說不出一二三，連自個寫的文章都背不出來，我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作弊了。

但是想想又不可能。他那一科的主考副考，都是老持穩重的官員，愛惜名聲！反正我是想不通！我一個秀才水平，都能張口背出自已寫的文章。他一個進士卻背不出來，詭異得很！”

陳觀樓問道：“有沒有可能，他不是背不出，而是不想背。”

“不可能！你是沒看到當時他的表情，典型的惱羞成怒！肚子里沒墨水！誒，難不成他真的科舉舞弊？”

王海公公大開腦洞，可惜沒開到位。

陳觀樓嘖嘖兩聲，“你可真敢想！你就沒往別的方向想想？”

“什么方向？”王海公公一臉懵逼又好奇。

陳觀樓覺著是時候說出懷疑，如此就有了確切的調查方向，能節省不少調查時間。

他輕咳一聲，“你一直好奇我為什么要調查竇安之，告訴你也無妨。”

王海公公立馬豎起耳朵，湊到他跟前，一副快說快說的表情。

陳觀樓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懷疑，現在這個竇安之是別人假冒的。真正的竇安之可能已經死了！”

啊！

這下子輪到王海公公大驚失色，一副不敢置信，需要消化消化的樣子。

緊接著，他恍然大悟，“難怪你讓我從他出生起開始調查，難怪你反復追問那個小廝的事情。你的意思是，現在這個竇安之，是那個小廝假冒的？”

“有可能！所以需要你去調查求證！”

這么大一個瓜，王海公公頓時雙眼發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