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說!一開始你就告訴我竇安之可能是小廝假冒的,我就不用浪費那么多時間去調查旁枝細節。你知道浪費了多少人力財力和時間嗎?”
王海公公大聲抱怨吐槽。
陳觀樓呵呵兩聲,“有句話叫做先入為主!我要是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怎么做到客觀公正。調查的時候具有了偏向性,我還能信任你的調查資料嗎?萬一人家就是真的……”
王海公公脫口而出,似乎已經認定對方是假冒的,“不可能!前后矛盾太大……”
陳觀樓直接打斷對方的話,“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之前是說,家道中落,親人過世,人發生變化很正常。你看,我一告訴你竇安之可能是小廝假冒的,你立馬就下了定論。如此一來,你的調查還有客觀公正可嗎?”
“那你現在為什么又告訴我?”王海公公自知理虧,趕緊轉移話題。
“該調查的都調查清楚,剩下的唯一關鍵點,就是那位在回家丁憂路上消失的‘小廝’!人做過,必留痕!別的人我信不過,唯有王兄你,我才敢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若是不告訴你方向,胡亂調查一通,或許就錯過了關鍵線索!”
王海公公面無表情,然而看他雙眼,分明透著歡喜與自得,心里頭估計已經高興到冒泡。
“你說的有理,我相信你的判斷。你是怎么知道竇安之可能是小廝假冒的?你很關注他?”
王海公公心中依舊存著許多疑問。
竇大人在京城,只是無數中低層京官中的一個,并不怎么起眼。要說才華,京城比他有才華的人多了去。狀元探花哪個不是才華橫溢!
如此不起眼的一個官員,而且還不是刑部官員,怎么就引起了天牢獄丞的關注?總有個由頭吧。
陳觀樓沒有隱瞞,而是選擇直相告,“他的嫡長女無意中透露出來的。”
嗯?
“子告父?”王海公公驚了。
“胡說八道!”陳觀樓厲聲呵斥,這件事最要緊的就是將竇淑摘出來,萬萬不能牽扯其中。
孝道可不是說說而已,律法也不是擺設。一旦坐實子告父的罪名,肯定會丟命!大環境就不允許竇淑繼續活下去!
除非能證明現在這位竇安之是假的。如此一來,子告父變成了子為父伸冤!性質瞬間變了,從逆女一朝成為有勇有謀的奇女子!
但是,從拆穿到證實這個過程,短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年半載。子告父,誰能保證在這個過程中,竇淑能活下來!
“人家了是嫻靜孝順的好姑娘,你別栽贓陷害!”
陳觀樓一再提醒。
王海公公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他全都懂!不用如此緊張!
“行!就當她不知情,沒有子告父。你因為一句閑碎語,就花費重金調查?”
“你聽我說完!”陳觀樓很是嫌棄,“有一次我去燒香,隔墻聽到小姑娘哭訴,說是后母不慈,將堂堂嫡長女許配給庶子,且嫁妝只準備了三千兩。
那可是正經官宦家的大小姐,這待遇也太磕磣。又聽到小姑娘說,找父親告狀,父親卻呵斥她不懂事,一再跟繼母作對。
后母不慈,可以理解。但是親爹不愛,婚事不管不問,任由二婚妻子胡亂行事,著實令人疑惑。如果竇安之本身就是一個糊涂人,倒也罷了。
可我聽說,竇安之是兩榜進士,稱得上精明厲害,難道不知道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也是給自已給兒子尋找助力。怎能如此縱容二婚妻子這般作踐嫡長女!心中有了懷疑,越想越不對勁,這才找你調查!”
“就因為這個,你就懷疑他是假的?”王海公公不信。